“柳体”一绝 神策军碑
华夏文明源远流长,虽屡经劫难,仍有数以千万计古籍存世,世界为 之艳羡。作为国家总书库,中国国家图书馆拥有各类古籍特藏品240万件,其中,既有南宋以来历代皇家收藏,也有求自民间的珍品。除被誉为“镇馆之宝”的“ 四大专藏”——敦煌遗书、《永乐大典》、《赵城金藏》和文津阁《四库全书》外,尚有无数国宝深藏其中,出于保护的原因,平日往往秘不示人。5月26日至6 月26日,“中华古籍特藏珍品暨保护成果展”在国家图书馆举办,一大批绝世秘藏真迹将首度公开展出。从今天起,我们择其精华,以“国家图书馆馆藏珍品巡礼 ”为栏,呈现国宝背后的故事,让更多读者共享中华文明之光。
图为宋拓《神策军碑》
在国家图书馆善本部所藏碑拓中,宋拓《神策军碑》是最具传奇色彩的珍品。
唐会昌三年(843年),唐武宗李炎即位不久,当时如何修复与宦官的关系是摆在武宗面前的一个问题。
唐朝自德宗之后,宦官掌管禁军——神策军,专权局面逐渐形成。此前,武宗之兄文宗曾命朝官谋划“甘露之变”,从 而引发了朝官和宦官的激烈冲突,文宗也因此被宦官软禁。武宗是宦官仇士良所立。因此,武宗决定巡视左神策军,其用意在于向宦官示好,而仇士良也正好顺从圣 意进而请求建立颂圣德碑以回应。神策军碑因此而立。
神策军碑的碑文记录了回鹘汗国灭亡及安辑没斯来降等事,本身就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而此碑由翰林学士承旨崔铉撰 文,集贤院学士判院事柳公权书写,更增添了此碑的艺术价值。柳公权书写的碑文,其书法结构严整,充分体现了“柳体”楷书骨骼开张、平稳匀称的特点,加之此 碑刻工精良,拓本与真迹无异,故后世奉为柳书代表作。
依惯例,此碑拓本曾颁赐群臣,但流传不广。原碑大约毁于唐末战火,后世也便无从传拓了,至今仅有国家图书馆现存 的孤本传世。北宋末期,赵明诚在《金石录》中曾著录有一种分装两册的《神策军碑》拓本,这与国图馆藏恰好相同。因此,历来猜测此本曾经由赵明诚、李清照伉 俪珍藏。遥想当年承平之日,赵明诚、李清照以诗书、金石自娱,摩挲赏玩的珍品中也有这件《神策军碑》拓本,真是令人神往不已。
赵氏收藏经靖康战火而损失大半,劫余又流入权势之家。国家图书馆珍藏此拓首有“秋壑图书”朱文印,后有“封”字 朱文印,知为南宋权臣贾似道所藏;后贾氏家产查抄入官,此拓成为南宋皇室藏品。今拓本为宋代内库装裱,大约重装于此时。元朝灭宋,归翰林国史院,钤有“翰 林国史院官书”楷书朱文印。明代洪武六年收入内库,拓本末题有“洪武六年闰十一月十八日收”泥金小字一行。不久朱元璋赐给其子晋王朱棡,故首尾皆有“晋府 书画之印”、“晋府图书”朱文印。明末,归大收藏家孙承泽。清代又经梁清标、安岐、张蓉舫、陈介祺等递藏。
此拓原本上下两册,不知何时失去下册。清乾隆时安岐《墨缘汇观》记载上册尚全,原有五十六页。至清末陈介祺后人 转让此拓时,发现第四十二页之后丢失两页,仅余五十四页。民国时,经南方著名藏书家陈澄中收藏。1949年,陈澄中夫妇携部分珍贵藏书定居香港。两年后,传言陈氏将出售藏书,并有日本人意欲收购的消息。时任文化部文物局局长的郑振铎获悉后,决定不惜重金将这批珍贵古籍购回,当即通过香港《大公报》费彝民社 长和收藏家徐伯郊会同国家图书馆版本目录学专家赵万里与陈氏洽商,直到1965年成功地购回了“郇斋”所藏的善本,入藏当时的北京图书馆,其中就有《神策 军碑》。现在,作为稀世珍宝,《神策军碑》仍藏于国家图书馆书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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