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国际舞蹈中心未来一年看什么?
人人都说上海的舞蹈市场回暖了,但在上海国际舞蹈中心总经理张博文看来,上海舞蹈百废待兴,一片荒芜,还有很多可以发挥的地方,“要让更多人走进剧场看舞蹈,我们首先要让人不害怕这门艺术,不拒绝这门艺术。”
2016年10月,历时四年筹建的上海国际舞蹈中心开门迎客,经过大半年试运营,今年4月,舞蹈中心将正式进入常规化的运转阶段,张博文也向媒体介绍了剧场全年的演出计划。
《诺玛阿美》
《黑与白》
演出照顾各层级观众今年,舞蹈中心共计推出200多场舞蹈。其中,上海芭蕾舞团、上海歌舞团的租场演出达60-70场,占三分之一,余下皆为舞蹈中心主办或合办的项目。
张博文和她的团队将演出划为五个板块,最引入瞩目的,还是国际前沿板块。
捷克国家剧院芭蕾舞团即将带来的《黑与白》,堪称现代版“天鹅湖”;Sol Dance Company 的《Sale》,风趣与力量兼具,处处彰显着以色列现代舞的独具一格;当悉尼舞蹈团把《Counter Move》的宣传片发过来时,剧场当场就定下了这台舞蹈,因为“很好看”。
为了扩展舞蹈的外延,舞蹈中心还挑选了一部分跨界作品集中于11月上演。譬如,瑞士跃动时空舞蹈团的《合伙游戏》、意大利艾斯普瑞蔓蒂舞蹈团的《歌剧蹦碰跳》、Dislocate的 《如果这些墙会说话》,这些跨界作品主打“舞蹈剧场”的概念,或和杂技、武术互动,或专职搞笑,小型且有趣。
中国本土的新生代编舞力量,也在舞蹈中心的关注范围。因为风格统一,9月,王亚彬的《青衣》、赵小刚的《西游》、赵梁的《幻茶谜经》、周莉亚的《yao》将以“原创古风季”之名集结上演。
此外,舞蹈中心还为传统观众准备了一系列“红色”舞蹈。云南红河州原创舞剧《诺玛阿美》、广东歌舞剧院《沙湾往事》、北京雷动天下现代舞团《长征·九死一生》都是此间代表,上海歌舞团亦将献演《野斑马》《天边的红云》《朱鹮》三部主旋律舞蹈。
也有适合小朋友看的亲子舞蹈。《白色摇篮曲》《卖火柴的小女孩》《星星的海洋》《魔毯梦花园》等均引自海外,成本高昂,但票价均维持在200元以内。为了能让小朋友看到高级一点的剧目,张博文笑说,很值得,“国内在儿童的美学教育上有些弱势,希望大家先有 看 的习惯。”
值得一提的是,舞蹈中心还将引进一批高清舞蹈影像,已知影像有舞蹈纪录片《嘎嘎先生》、舞蹈电影《寻找大观园》、舞蹈短片《十三号月台》等。这些高清影像将在大剧场播映,售价低廉,和去影院看一场电影差不多。
说起民营舞蹈团和独立舞者,北京一口气可以报出十几个名字,像北京当代芭蕾舞团、北京雷动天下舞蹈团、陶身体剧场、亚彬舞影工作室、赵梁舞蹈工作室,但在上海,要想半天才能挤出一两个代表。也因此,舞蹈中心致力为青年舞蹈人才提供一个孵化平台,江帆、段婧婷、朱洁静等今年都有计划在此孵化舞蹈项目。
《sale》
《幻茶谜经》
《魔毯梦花园》
要有一个试错的过程经营剧场很难,而要经营一个100%专职舞蹈演出的剧场,更难。
入驻舞蹈中心之前,张博文和她的团队曾对2015年上海各大剧院的舞蹈演出做过统计,售票型舞蹈共有150多场,而今年,单是舞蹈中心就要做200多场舞蹈。
谈及此,张博文忍不住叫苦:一方面,能不能找到足够丰富的内容来填充剧场?另一方面,能不能找到足够多的观众来买单?
除了去北京、广州的舞蹈双周“取经”,舞蹈中心项目组还跑了两趟国外找节目,一次是去维也纳的舞蹈节,还有一次是去以色列特拉维夫的舞蹈节。到了国外,他们才发现,国外的舞蹈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中国,比音乐剧的发展还要快得多,不仅代沟大,理念也离得很远。
张博文说,一方面,很多带有裸露性质的先锋舞蹈并不适合引进国内。另一方面,适合引进的世界名团又都要提前两三年预约档期,“我们2016年才开始工作,筹备期很短,越是名团越会挑剔,他们会质疑新剧场的磨合度,彼此的信任感要花很多时间去建立。”
也因此,舞蹈中心当前挑选舞蹈的标准,是让合适的演出在合适的时间出现。
“我们先挑大家都喜闻乐见的演出,有给入门观众的,也有给高阶观众的,先鼓励你进来看一看。你不喜欢这个类型,还可以打开另一扇门,要给大家足够多的选择权。”
舞蹈中心当下的目标,是让所有层级的观众都有舞蹈可看,并不往哪个方向靠近和侧重,“等运营一年有了调研数据,我们在安排下一年的计划时,可能才会有侧重点。”张博文直言,她现在所处的,就是一个“试错”的过程,“很可能今年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错的,我要有很多试错,才能知道对的是什么。”
这些年,上海大剧院在引进国际性的古典芭蕾、现代芭蕾、现代舞,拓宽舞蹈市场方面发挥了带头性的标杆作用。对于二者之间的区隔和定位,张博文也有清醒的认识。
她总结,舞蹈中心大剧场只有1000个座位,不管是舞台还是剧场容量,都放不下超大型的古典芭蕾。另外,一场国际大师级的舞蹈演出,单场采购成本就要100万,还不包括落地接待、运输、机票等方面的费用,1000个座位,意味着舞蹈中心要把平均票价定到1500元,票子全部卖完才能收回成本。按照上海观众的文化消费习惯,这显然也是不可行的。
也因此,“大剧院是 大,我们是走专业 小而美 的轻盈路线。”张博文希望,看歌剧、古典芭蕾等大型项目,观众们就去大剧院,而看小型舞蹈,很自然就能联想起舞蹈中心。
大剧场有它的气魄和担当,当然也有它的不足。就像上海话剧艺术中心只有500座,不用扩声系统就能贴近观众,“舞蹈是非常close的一个艺术种类,和你气场的交互非常贴近,1000座是很适合看舞蹈的地方。”
推广舞蹈之前,张博文还有一个更接地气的心愿,她希望大家至少能走进剧场,先跟剧场发生关系,再跟舞蹈发生关系。为此,除了做演出,舞蹈中心还会引进书店和咖啡馆,和各演讲平台合办讲座,开展舞蹈大师工作坊,“先把人文氛围打造起来,让更多人走进这个地块,再向他们传播美学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