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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拉丁美洲 (1900—1962) 这个大陆的边界处在美国与墨西哥之间,而并非以巴拿马运河为界。 所有这些共和国,人口共有两亿,相互之间都有共同的特点。 在这个洲的大国里(墨西哥、阿根廷、巴西),电影早在本世纪初就已开始发展,可是不久就已受到美国的激烈竞争。 墨西哥 在墨西哥,早在1897年,工程师萨尔瓦多·托斯卡诺·巴拉甘就买下了一架卢米埃尔的活动电影机,在以后二十年间拍摄了他的祖国所发生的历史事件与革命运动,这些长达五万米的激动人心的文献资料为1954年发行的那部剪辑片《一个墨西哥人的回忆》提供了素材。 从1916年至1923年间,无声电影在墨西哥蓬勃发展,人们制作了一些意大利式的悲剧片和象安利克·罗萨斯和华金·科斯导演的《灰色汽车》(1919年摄制)这样奇特的分集影片。这些影片都具有很强的民族特色,这主要归功于纪录片摄影师埃斯基耶尔·卡拉斯科(1925年左右拍过《石油的争夺》)和导演米格尔·孔特雷拉斯·托雷斯(1922年摄制了《下士》、《属于阿兹台克族》和《没有祖国的人》,1927年摄制了《鹰与蛇》),他们都从墨西哥的历史中发掘题材。1925年之后,影片生产下降到零,主宰电影市场的好莱坞把拉蒙·诺瓦罗、陶乐莱丝·德尔里奥和卢佩·贝莱斯等著名演员拉了过去。 由于两部唱歌片——《在浪涛上》(1932年M.萨查里亚斯和拉斐尔·塞维里亚摄制)和《在大牧场》(1936年费尔南多·德·孚安梯斯摄制)——在商业上大获成功,墨西哥打开了某些西班牙语国家的市场,使它能够年产三四十部影片。 1935—1945这个时期可以被视为墨西哥电影的黄金时代。 在墨西哥电影艺术兴盛中,爱森斯坦的《墨西哥万岁》起了相当的作用,正如新纽约州的纪录片制作者保罗·斯特兰德拍摄的那部《雷迪斯》(又名《阿瓦拉陀的反叛者》)一样。后一部影片的剧本是美术部长贝拉斯克斯·查维斯写作的,影片在天然背景中拍摄,由德国人齐纳曼和墨西哥人戈麦斯·穆里耶尔合导。影片主要是由一些非职业演员——渔民及其家属——演出。节奏虽稍缓慢,却有强烈的感染力。保罗·斯特兰德把这部影片拍得非常壮丽、精美,他的摄影风格和基赛的摄影风格对摄影师加夫列尔·费格罗阿的技术形成起了直接的作用。其他摄影师(如奥古斯汀·希门尼斯、阿莱克斯·菲利普斯、雅克·德拉佩尔)也和他一样,很受哥伦布前①的艺术及迭戈·里维拉、奥罗斯科和西凯罗斯等人②所绘的宏伟壁画的影响,这些摄影师都是在30年代开始进入电影界的。 -------- ①哥伦布前:指哥伦布发现美洲前。——译者。 ②迭戈·里维拉(1886—1957):墨西哥画家、设计家与雕刻家;奥罗斯科(1883—1949):墨西哥画家;西凯罗斯(1896—1974):墨西哥画家及艺术理论家。——译者。 孔特雷拉斯·托雷斯继续摄制一系列的历史题材片,如1932年的《革命》(又名《潘丘·比利亚历险记》)和《墨西哥万岁》,1934年的《华莱士与马克西米利安》,1935年的《部落》,1937年的《鸽子》等。查诺·乌鲁埃塔也常常采用墨西哥的历史题材,导演了两部重要的作品,一部是革命的插曲《玛雅人之夜》(1939年摄制),另一部是根据马里亚诺·阿苏埃拉① -------- ①马里亚诺·阿苏埃拉(1873—1952):墨西哥作家。——译者。 一部社会小说改编的《下层社会》(1940年摄制)。墨西哥革命的风暴也使费尔南多·德·孚安梯斯拍了《跟随潘丘·比利亚前进》(1935年摄制)和他的杰作《门多萨同志》。 孚安梯斯曾和作品好坏不一的胡安·布斯蒂略·奥洛合作过,后者在那部奇特的《二修道士》(1934年摄制)中显示出他深受德国表现主义的影响,在《万邦戈》(1938年摄制)中,表现了一些略带“民间性”的农民。亚历山德罗·加林多以卓越的手法导演了他第一部影片《马德里的难民》(取材于西班牙战争),特别是在《当墨西哥沉睡的时候》(1938年摄制)一片中,费格罗阿的摄影艺术同歹徒小说的故事情节和巧妙的悬念结合在一起。 虽然此时商业片为数众多而且质量都很平凡,可是我们应注意到“墨西哥化”的民族独立运动却取得丰富的成果。这场运动是在卡德纳斯将军任总统期间(1936—1940)从电影到各个文化领域中展开的。影片《哈尼齐奥》(1935年摄制)就是标志这种倾向的一部成功作,尤其是它表现了印第安人的文化。该片由卡洛斯·纳瓦罗导演,爱米里奥·费南台兹(绰号印第安人)主演。后者不久成为编剧,后来当了导演。 1940年和以后十年间,墨西哥电影在企业上与艺术上都有很大的发展,使它到处为人所知。影片产量从27部(1940年)上升到121部(1951年),电影院由830家(1938年)发展到2459家(1953年),观众人次由6600万(1938年)增加到1.62亿(1954年),平均每人每年购票7张,接近于欧洲的平均数。造成这种发展趋势的原因主要由于卡德纳斯政府积极推行的保护措施,也由于观众爱看本国影片所致(1950年后观看墨西哥影片的观众占全部电影观众的60%)。最后,墨西哥通过输出影片在西班牙语的影片市场上获得首席的地位。 绰号“印第安人”的爱米里奥·费南台兹是墨西哥最驰名的导演,他从1941年摄制《热情岛》起开始导演生涯。两年后,他拍了《玛丽亚·康狄莱里亚》一片,以浓重的诗意,细致地描绘了印第安佣工①的贫困和受压迫的生活。该片由莫里西奥·马格达莱诺编剧,加夫列尔·费格罗阿摄影,演员有彼特罗·阿缅达利兹和刚从好莱坞归来的陶乐莱丝·德尔里奥。这一阵容很有助于这部崇高、感人而有力的作品的成功。费南台兹一直和费格罗阿合作(他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摄影师之一),继续摄制了很多影片(每年有两三部),其中应该特别提到的有《一见钟情》(由玛丽亚·费利克斯主演),这部影片以墨西哥革命为背景,描述一个农村的爱情故事,很富于诗意;《隐藏的激流》叙述在一个边远的穷困地区一个小学女教师同一个封建地主斗争的故事。人们还可以看到费南台兹与费格罗阿在其他影片中的“可喜结合”,在这些影片中,他们依照一种庄严的节奏安排壮丽的画面和过分考究的灯光照明(如《野花》、根据斯坦倍克剧本改编的《珍珠》和《农村的妇女》),但是所有这些影片都具有一种崇高的格调,这是他导演的那些闹剧式的故事片(如《墨西哥女郎》、《被遗弃的人们》)所没有的。1952年后,这位“印第安人”由于过于重复老一套的作法,开始走下坡路。他那部卖弄技巧的《渔网》被人称为“在强盗窝里的保罗与维尔基妮②”,该片除了美丽的外景之外,毫无墨西哥的特色。费南台兹和费格罗阿在国外摄制的那些影片也没有获得成功。 -------- ①墨西哥的佣工(Peón)是替大地主耕作的印第安农奴,他们主要是由于欠大地主的债,无力偿还,结果被迫以奴役性的劳动来偿还债务。——译者。 ②《保罗与维尔基妮》为法国作家贝尔拿丹·德·圣·皮埃尔(1737—1814)于1787年发表的一部著名小说,描写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女青年的爱情悲剧。——译者。 先前导演过欧里庇底斯、希罗杜和尤金·奥尼尔的戏剧的胡利奥·布拉乔是《黎明》一片的创作者,这部影片由于布拉乔的叙事手法、他的剪辑技巧和费格罗阿的摄影而大获成功。可是,布拉乔后来拍摄的影片主要是一些制作精致的商业片,最典型的就是《众人之妻》。然而,在他的《玛丽亚的声音》一片中,充满了生活的气息,《一个独裁者的垮台》一片则劝人弃恶从善。 加林多的努力时间更为久长。在《无奖的冠军》一片中,他真实地描写了一个拳击师的生活道路。在《法庭》一片中,他巧妙地运用移动摄影法来拍摄极长的镜头。1955年,他在《偷渡的苦工》这部影片中深怀激情地描绘了侨居美国的季节工人的生活状况。 罗贝托·加瓦尔顿于1944年开始导演影片,他拍了一部反映农民生活的好片子《茅屋》(根据布拉斯科·伊瓦涅斯①原作改编)。他也同加林多与布拉乔一样,后来转而制作一些摄影极美的闹剧片,如《另一个》(又名《双重命运》),由陶乐莱丝·德尔里奥主演。不过,他那部《马卡里奥》却很有魅力。 西班牙共和主义者的移入给墨西哥电影带来了首屈一指的路易斯·布努艾尔,他在1946年从美国来到墨西哥,导演了喜剧片《大娱乐场》一片,由里维尔塔德·拉马克(阿根廷人)和豪尔赫·内格雷特两位明星主演,此后他依照自己的爱好,由他自己编剧,摄制了《被遗忘的人们》。这部影片是恐怖的呐喊,同时也是怜悯的呼声,在冷酷的外表下充满着温情,它是对那些被遗弃的儿童们的遭遇的一个令人震惊的见证,同危地马拉作家阿斯图里亚斯或巴西作家亚马多的某几部小说颇有近似之处,因为它也是取材于拉丁美洲严酷的现实的。 《升天》是一个爱情故事,同时又是一部以骗子歹徒为题材的讽刺作品;《她》或《一个罪犯的生活》则是描对犯罪的故事,充满最辛辣最尖锐的嘲讽。在这两部影片中,更令人震惊的是《她》,该片表面上和墨西哥流行的影片一样,内容却含有对片中那个自私、富有、专断而又伪善的主人公的激烈批判。我们对他几部由于商业要求而摄制的影片可以忽略过去,但对他两部根据文学名著改编的影片却不应遗忘:一部是《鲁滨逊漂流记》,具有古代版画的绚丽色彩;另一部是《呼啸山庄》(原名《情欲的深渊》),尤其值得一提,在该片中布努艾尔通过他在二十年前与友人皮埃尔·于尼克合写的电影剧本,重现了艾米莉·勃朗特原作中那种粗犷的壮丽景象。布努艾尔的强烈个性使他多少处于墨西哥电影之外——正如他处于法国电影之外一样,虽然他也为法国导演过一部杰出的影片《这叫做黎明》(根据埃马努埃尔·罗伯莱斯②原作改编)。他在墨西哥拍摄的全部影片都是对该国某些现实问题所作的一种深入的剖析。 -------- ①布拉斯科·伊瓦涅斯(1867—1928):西班牙小说家。——译者。 ②埃马努埃尔·罗伯莱斯(1914—):法国剧作家、小说家。——译者。 他的杰作之一《纳萨林》,更多地同他的故国西班牙相联系,而不是同他定居的国家相联系,正如他以后拍摄的那部异乎寻常的《毁灭天使》一样。同样,《比利迪安娜》一片也是如此,该片尽管有激烈的讽刺,却能在马德里摄制。但是,梵蒂冈当局却把《纳萨林》片中的论战认为亵渎神灵,其实这场论战主要是针对一个阶级的腐化堕落,这种腐化堕落在《毁灭天使》一片中也遭到了谴责,不过采用了抒情的隐喻手法。 另一位西班牙侨民卡洛斯·贝洛是“戴莱制片组”的台柱,曾拍过一些纪录片与短片。他是《命根子》一片的剪辑师,该片由年轻的贝尼托·阿拉兹拉基导演,由一组短片组成,主人公都是印第安人。《奶牛》一片描写一名穷苦的印第安妇女冒着自己孩子饿死的危险去当人家的奶妈,是一部非常使人悲痛的短片。贝尼托·阿拉兹拉基后来委身于商业性影片(《黑牛》一片除外),而贝洛则摄制了一部极为壮观的影片《斗牛者》,这部纪录性的悲剧片内容超出斗牛场和斗牛士之外。 从1952年起,墨西哥电影的艺术水平开始下降。它的影片出口完全在美国人詹金斯的控制之下,这位前美国领事改行经营电影生意,直接或间接地控制着墨西哥电影生产的大部分。好莱坞掌握一部分设备最先进的制片厂。从1948年到1952年,在488部影片中有301部归美国大公司发行。墨西哥各银行最后通过它们对影片的投资来普遍提高全国影片生产率:在多数情况下,一部墨西哥片的拍摄只需三个星期(在好莱坞要十二个星期,法国与西德要八个星期,在意大利则需七个星期)。由于这些金融界的利益——同时也由于作家们的驯顺服从——使得1935—1950年间杂乱无章、质量好坏不均而产量颇多的墨西哥制片业变成一个有条不紊的工厂,一个专门为拉丁美洲观众生产一系列影片的好莱坞式的工厂。今天大部分墨西哥影片是一些小歌剧片、说教的宗教寓言片,和一些按照上世纪的传统表现母亲的隐痛和女儿的失足、最后由于爱而获得新生的闹剧片。这些影片或是追求服装的华丽,或是表现一个适合于旅游者口味的民间故事,男演员们手执吉他、头戴阔边草帽,女演员们则浓妆淡抹,扮演艳丽的农妇,在牧场或庄园里演出一些荒唐轻浮的恋爱故事。 喜剧演员康丁弗拉斯(原名马里奥·莫兰诺)出身于民间巡回剧团。他以独特的方式显示在西班牙语的美洲国家中一种正在增长的力量。在影片《关键所在》初次获得成功之后,他饰演的印第安佣工、歹徒小说中的人物、满口说俏皮土话的无赖汉,在拉丁美洲获得广大观众的欢迎。声誉之广堪与夏尔洛相比。 古巴 这个有700万人口的大岛于1897年摄制第一部新闻片 《扑灭火灾》,从1908年开始摄制故事片。但古巴电影的真正开端应该是1913年8月6日长故事片《马努艾尔·加尔西亚》的上映,这部影片,由恩里克·迪亚斯·克萨达导演,叙述独立战争期间一个民族英雄的光辉事迹。这部影片的制片人是巴布罗·桑托斯和杰苏斯·阿蒂加斯,他们是一个马戏团的老板。以上三人合作,一直到1920年,拍摄了一些社会题材与革命题材的影片(《血与糖》、《在丛林中》——又名《古巴女人》和《桑吉里队长》等等)。 在20年代,古巴摄制了30多部影片,其中有埃斯特万·拉米雷兹导演的影片(如《恶神》、《面向生活》、《阿罗亚托》等),尤其是拉蒙·贝翁导演的影片为数更多。拉蒙·贝翁在离开本国前往墨西哥前拍了《慈悲的圣母》,这部影片尽管剧情幼稚可笑,可是导演却很杰出,演员的演技和民族典型人物的处理上都很成功。这是古巴最后一部有价值的无声片。 为纪念解放运动领袖何塞·马蒂诞辰一百周年,独裁者巴蒂斯塔组织了一次强制性的募捐活动。募捐所得的款项除去挥霍浪费之外,剩余的被用来摄制一部纪念性的影片《白玫瑰》,由墨西哥人费南台兹导演,他很不注意历史的真实性,结果使影片充满官样文章那样沉闷令人生厌的气氛。 闹剧片、哀情片、歌舞片、为美国旅游者摄制的“地方风俗片”、对西班牙后裔及黑人进行粗野挖苦的滑稽片,这些片种组成了从1938年起直到菲德尔·卡斯特罗的革命发生前在古巴生产的有声影片的大部分。 1959年,电影协会(简称I.C.A.I.C)成立,它被授权管理唯一的一家制片厂、几家电影院和一个放映网。它开始拍摄一些受新现实主义与纽约学派的影响的纪录片,其中应当指出的有托马斯·G.阿莱亚导演的《土地属于我们》和加尔西亚·埃斯皮诺萨导演的《住房》,后者就是当年曾被巴蒂斯塔禁映的那部《沙洲》的作者。电影协会向外国导演发出广泛的呼吁邀请他们到古巴工作,其中有法国人克利斯·马尔凯(拍了《要古巴!》一片)、阿涅斯·瓦尔达(拍了《向古巴人致敬》、阿芒·迦蒂(拍了《另一个克利斯托巴尔港》)、苏联人卡拉托卓夫和叶甫图申科(拍了《我是古巴》)和荷兰人尤里斯·伊文思(拍了《古巴纪行》和《武装的人民》)。 在1961—1965年间,青年导演完成了近20部长片,其中值得提出的有加尔西亚·埃斯皮诺萨导演的《古巴在跳舞》和由柴伐梯尼编剧的《青年反叛者》、古蒂埃雷斯·阿莱亚导演的《革命的故事》、《十二把椅子》和《古姆比特》。 中美各国 中美洲的小国(哥斯达黎加、危地马拉、洪都拉斯、尼加拉瓜、萨尔瓦多)一共只有1000万人口,有350家放映35毫米与16毫米影片的电影院,其中顶多有100家每天放映影片。 在巴拿马,第一部故事片似乎是在1949年摄制的,这就是卡洛·鲁伊斯和胡利奥·埃斯皮诺索导演的《幻想破灭之时》。 在危地马拉,1950年摄制了《帽子》;1952年摄制了《加勒比海的女儿》;更值得注意的或1953年摄制的《黎明》,导演J.M.德莫拉在片中以欧洲殖民者虐待印第安人为题材。但在1954年发生的军人政变之后,一切影片的生产都中断了。 萨尔瓦多在1950年左右也许拍过一部彩色长故事片。 在洪都拉斯,许多电影院都是美国“联合水果”公司的财产,这家公司在中美各国有很大的势力。 在尼加拉瓜的某些城市里,电影院除去缴纳普通的捐税之外,还要支付一种“火山税”,用以救济火山爆发时的受难者。 在一些居民主要为印第安人与混血种的国家中,有65%80%是文盲,每年每人平均看不上两次电影,电影艺术在这些国家还处于初步阶段。 在加勒比群岛,多米尼加共和国或是海地的电影观众人次一直停留在上述水平(320万居民中有95%是文盲,电影院总共有6000个座位)。在一些英国、荷兰或法国的殖民地,观众人次要高些。在这些岛屿上,各种各样的纪录片与故事片都是外国人摄制的,民族的电影艺术还有待诞生。 波多黎各 在这个美国殖民地,观众人次相对而言要高些(每年每人平均购票九张)。1950年之后,由维拉德·范戴克创立的一个杰出的纪录学派在那里颇有发展,范戴克本人是个导演,分别于1939年与1948年在纽约拍了《城市》和《摄影师》两部影片。在波多黎各成功的影片中有:范戴克的《白蹄马》、阿米尔卡·蒂拉多的《桥》和《山里的声音》、奥斯卡·托莱斯的《桎梏》、B.多宁格的《谦虚的人》、路易斯·梅索内特的《我是莱翁的胡安·彭斯》。另一方面,为旅居美国的波多黎各人摄制的商业性影片也相当发达。 委内瑞拉 战后十年,电影企业在这个国家有了令人注目的发展。放映35毫米影片的电影院数目几乎增加了三倍(1954年达到575家),观众人次平均每年每人购票7张(全国人口为550万人),达到了欧洲的水平。有两个重要的放映网(1951年合并)控制着全国近百家较大的电影院。 委内瑞拉制片业是在有声片初期,由各界人士(包括作家罗慕洛·加列戈斯①创建的“阿维拉影片公司”真正开始的。 这家公司在1930年至1944年间每年生产一二部影片,到大战将结束时,它被一家新公司——波立瓦尔影片公司所收买,后者建立了一家现代化的制片厂,正如另一制片公司——亚特拉斯影片公司一样。 -------- ①罗慕洛·加列戈斯(1884—1969):委内瑞拉小说家、政治家,曾在1948年担任过几个月的共和国总统。——译者。 波立瓦尔公司经历了大战期间连续性的危机之后恢复了影片生产,它从布宜诺斯艾利斯请来了C.H.克利斯登森,他拍摄的第一部影片《裸体天使》在商业上获得巨大成功。这位阿根廷人在委内瑞拉接着导演了《游艇伊莎贝尔今晚归航》,也获得十分可贵的成功。这部拍得很美的影片是根据吉列尔莫·梅内塞斯的一部情节曲折的小说改编的,以一个渔村为外景,地方色彩在片中发挥了很大作用。在这方面,我们还可以指出由墨西哥人维克多·乌鲁丘亚导演的《荒野灯光》 (1953年摄制)。 波立瓦尔影片公司到1954年停止一切影片生产。它的竞争者,设在加拉加斯的梯乌纳影片公司也濒临破产的境地。但该公司的创办人马努埃尔·斯科洛把它挽救过来,在1956年生产了三部影片。 然而,委内瑞拉第一部有国际水平的影片却是由独立制片人生产的。这部影片的女导演玛尔戈特·贝纳塞拉芙于1953年开始拍片,摄制了一部奇特而引人入胜的纪录片《雷维隆》,纪念委内瑞拉一位著名的画家。她在1959年又导演了《阿拉亚》这部长故事片,描写在一片闪闪发亮的可怕的盐田中工人们的艰辛劳动。我们还应该提到青年导演罗曼·查尔沃德的影片《少年杀人犯》。 从1958年开始,政府保证给予电影业以支持,因为电影业似乎并未从好莱坞的商业衰落中获得多大利益。而这种商业衰落在委内瑞拉,正如在整个拉丁美洲一样,是十分明显的。 秘鲁 这个印加人的国家在1954年只有243家影院,人口为 900万,而首都利马却有两三家制片厂,它那十分现代化的“电影城”是在1948年建立的。 秘鲁和智利一样,在二次大战期间电影业都得到长足的发展,每年影片产量曾达到6部。但是,影片生产到1945年就几乎中断,直到后来贝尔纳多·罗加·雷伊在一家临时搭建起来的制片厂里摄制《脸上有雀斑的女人》一片时,才开始恢复起来。 在拉丁美洲各国中,秘鲁是印第安风俗与文化在日常生活与民间艺术中得到最直接反映的一个国家,它不象墨西哥那样时常受到旅游业的影响。这种情况使得秘鲁在1960年前后产生一种印加电影,对这种电影我们将在后面另行叙述。 厄瓜多尔 这个国家摄制的第一部有声片《他们在瓜亚基尔相识》于1950年获得空前的商业成功,似乎从这时开始,厄瓜多尔每年摄制一二部影片。电影放映业从1950年起发展很快,而在此以前,观众人次连平均每人每年购票三张都达不到(全国有人口350万)。 玻利维亚 在1954年,该国只有60家电影院,总共3 个座位,而全国人口是300万(其中80%为文盲),一半的居民操印第安语,不懂西班牙语。观众人次是否达到每年每人平均购票一张,还未能确定。我们不知道该国是否拍过长故事片,也不知道年轻的玻利维亚人豪尔赫·鲁伊斯是不是一个杰出的纪录片制作家。 哥伦比亚 该国在1920年前后就拍摄最初的几部长片,而根据某些说法,有一个时期这个国家的影片生产在产量方面甚至超过墨西哥与阿根廷。从1940年到1950年哥伦比亚共摄制了10来部有声影片。 阿尔方索·罗贝兹总统的政府当时颁布过一项保护电影业的法令(在大部分西班牙语共和国家中都有此种法令),但是很快就应美国大使的要求而被撤消。观众人次在1957年还未达到平均每人购票4张,不过电影院的数目却由250家增至641家(1954年),放映的节目多为墨西哥和阿根廷影片。1964年,哥伦比亚可能生产了10来部长片,对这些影片,我们还没有任何资料。 乌拉圭 乌拉圭由于电影观众人次与银幕密度都相当高,所以成为一个在电影艺术方面有许多爱好者的国家,每年在埃斯特角举办电影节,在蒙得维的亚举办纪录片与实验影片的电影节。该国在短片方面作了一些颇令人感兴趣的努力,如恩利柯·格拉斯拍摄的《阿蒂加斯》、《人民自由的捍卫者》和根据拉斐尔·阿尔维蒂和玛丽亚—戴莱萨·列翁写的剧本拍摄的先锋派影片《被拍卖的孤儿》。 尽管在蒙得维的亚有一个制片厂,但由于全国人口太少(250万人),使它不能经常生产影片。影片产量每年从未超过两部,质量都很一般,只有几部纪录片与实验性影片是例外。我们要指出的有1947年根据皮兰德娄原作改编的那部《听君摆布》(由一个阿根廷人导演)和1952年摄制的《偷梦的贼》,后一部影片是一部由库尔特·兰德导演的轻松喜剧片,故事情节是在乌拉圭种葡萄的农民中展开的。 巴拉圭 在这个150万人口的小国里,只有30家电影院,其中近十家还是露天的。可是在1957年却完成了巴拉圭的第一部大型故事片《林中风暴》,描写一个森林企业中的罢工事件。虽然有几个场景拍得很成功,但就整部影片来说,质量不高,而且影片的剧情抄袭了《血的河流》一片的情节。这部影片中只有群众演员和外景是巴拉圭的,实际上这是一部阿根廷影片,导演与主演均由演员阿尔曼多·博担任。 巴西 巴西电影在1925年至1935年间曾在艺术上有引人注目的发展。电影企业早在1900年后就以十分分散的方式开始兴起。在这个南美洲大陆上幅员最大的国家里,制片中心散布各地,不仅在里约热内卢、圣保罗有制片厂,而且在累西腓、贝洛奥里藏特、阿雷格里港、巴西利亚,米纳斯吉拉斯州和南里奥格朗德州的各城市里也有制片厂。 弗兰塞斯科·桑托斯在1913年摄制了第一部重要的长片《巴尼奥斯的犯罪》,把发生在皮洛塔斯城这个大牲畜市场的一桩社会新闻搬上了银幕。在圣保罗州,富于企业心的弗兰塞斯科·西拉多尔从1910年起就一连建立了150家影院。拍摄故事片的先驱者有安东尼奥·莱亚尔(曾在1903年左右摄制第一部新闻片)、卡佩拉罗(1916年摄制《瓜拉尼人》)、何塞·梅迪纳(1919年摄制《上帝的惩罚》),尤其是那位演员、导演兼制片人的路易斯·德·巴罗斯(1915年摄制《死或生》)。 第一个电影俱乐部于1925年在圣保罗创立,同时在里约热内卢,佩德罗·利马在《电影—艺术》杂志上提出“应该看所有的巴西影片”这句口号。此时出现了一位很有天才的人物,即温贝托·莫罗。这个热中于美国电影的自学者是从拍摄一部7.5毫米的西部片《瓦拉达奥火山口》(1926年摄制,由他的亲属演出)开始他的导演生活的。他的一些好友邀他到离贝洛奥里藏特不远的卡塔加斯去定居,在那里,他和摄影师埃德加尔·布拉齐尔合作拍摄了两部影片:《灰下火》(1928年)和《矿工血》(1929年)。在那些平庸的浮华剧里,莫罗表现出一种罕有的独创性和一种强烈的力量,这在他对自然景色与人物内心的敏感上、蒙太奇的手法上和塑造演员的性格上都可以看到。1933年他摄制了他的杰作《凶恶的人》,这部影片可以和电影中那些大胆的尝试相提并论。 在后期的无声片中还可以举出A.小马格斯摄制的《女奴伊索拉》(1929年摄制),E.J.克里甘的《启示》(1929年摄制)以及为电影明星卡门·桑托斯摄制的几部影片,如1925年的《肉体》,1924年的《为爱而受苦》。 应该把《圣保罗,一个都市的交响乐》一片(1929年摄制)同欧洲的先锋派联系起来,因为克梅尼和卢斯梯格在制作这部影片时深受罗特曼的影响。1930年摄制的《限界》一片也是如此。在该片中,年仅18岁的马里奥·彼索托就显露出不同凡响的天资,这部很受爱森斯坦与普多夫金赞赏的影片是由埃德加尔·布拉齐尔摄影、卡门·桑托斯主演的。 有声片的流行刺激着影片生产,可是每年产量从未超过10部,这是因为好莱坞控制着上映节目的90%的缘故。老导演路易斯·德·巴罗斯拍了几部影片,温贝托·莫罗则摄制了《妇女城》(1936年)、《巴西的发现》(1936年)、《我的情史》(1935年由卡门·桑托斯主演)。此外还应该提到那些历时短暂的成功作品,它们是演员兼作家的梅斯基丁哈导演的《幸福在何处?》(1939年)、尚卡·德·加尔西亚导演的《纯洁》(1940年)、O.G.门德斯导演的《女人》(1932年)和奥德瓦尔多·维安导演的有很多优点的《绸娃娃》(1935年)。 但到1935年之后,巴西的制片业又趋衰落,只依照美国人华莱士·唐奈的样式,拍摄一些专为里约热内卢的狂欢节提供歌曲的影片,如《哈罗,哈罗,巴西》或是《哈罗,哈罗,狂欢节》(两片摄于1935—1936年)。主演这类音乐片的明星卡门·米兰达不久就被好莱坞所雇用,后者的竞争使巴西的影片生产几乎降到了零。 1941年巴西的影片产量跌到只有一部。路易斯·塞维里亚诺·小里贝罗垄断着巴西的电影院与发行网(圣保罗地区则由他和塞拉多尔共同把持)。在大战期间,他创立“亚特兰梯德制片公司”,莫阿西尔·费纳隆和何塞·卡洛斯·布勒为这家公司摄制了一系列狂欢节的影片。 在先驱者之中,象路易斯·德·巴罗斯、卡门·桑托斯,尤其是温贝托·莫罗这些人都没有放弃钻研电影艺术的道路。德·巴罗斯拍了《庭院》一片(1946年摄制)。影片根据阿卢伊索·阿泽维多的小说改编,描写一所平民住房的变迁。卡门·桑托斯经过十年的努力,在1948年完成了《不能信任的米内拉》,这部历史片描写巴西革命者梯拉登戴斯的一生。她还请温贝托·莫罗拍了他最好的影片之一《阿尔吉拉》。莫罗有一时期定居在他的故乡——米纳斯吉拉斯州的沃尔塔格朗德,在那里,他创作、导演并主演了《索达德之歌》(1952年摄制),该片由他全家演出,描写日常生活的景象,其中有些镜头颇为杰出。 莫罗还长期在国立教育电影研究所工作,培养了一批纪录片制作者。在热图利奥·瓦加斯①颁布的一项法令的推动下,短片产量大量增加,不过质量都很一般(主要是一些宣传片,表现政治演说和官方典礼的影片)。然而一个纪录学派却由此形成。著名摄影师鲁依·桑托斯拍了一部关于里约热内卢的纪录片,片中把新住宅区同贫民窟的破屋陋室作了尖锐的对比。热尼尔·瓦斯康塞洛斯的长片《内地》和彼德罗·利马的纪录片《东北地区》都反映出巴西东北部贫瘠酷旱的土地。要求严格的利马·巴雷托在《彩画》一片中纪录了画家波蒂纳里所绘的壁画,在《神庙》中则歌颂伟大的阿莱亚丁荷②在殖民地时代制作的巴罗克式的雕像。 -------- ①热图利奥·瓦加斯(1883—1954):战后曾任巴西总统,1954年在军官政变中自杀。——译者。 ②阿莱亚丁荷(1738—1814):巴西著名建筑师、雕刻家。——译者。 有些人想把著名小说家豪尔赫·亚马多的作品搬上银幕,但是贝尔努迪改编的《狂暴的大地》却很一般。亚马多这位作家自己写的电影剧本《晨星》由荷纳尔德导演拍成影片,但被瓦加斯总统的检查机关禁止上映。 同样应该提到的影片还有:阿尔贝托·皮埃拉里斯导演的喜剧片《庄园的买主》和何塞·卡洛斯·布勒摄制的《我们都是兄弟》,后一影片虽然苍白无力,却揭示了白人与黑人之间的关系(巴西人口中有一部分黑人是非洲黑奴的后代);该片由杰出的黑人演员格兰德·奥德罗和鲁特·德·苏萨主演。 但在1950年左右,以上这些努力还是分散的,正在此时,阿尔贝托·卡瓦尔康蒂回到了巴西,他是应巴西银行与圣保罗州立银行创办的贝拉克鲁兹公司的邀请回来的。圣保罗这个大城市当时正在扩张之中,它想在电影领域内和其他领域内都超过它的对手——首都里约热内卢。贝拉克鲁兹公司决定每年在圣保罗生产十部超级影片,由强大的美国哥伦比亚公司来发行。 “创立一个为巴西人服务的巴西电影”,卡瓦尔康蒂在他的祖国导演、监制的影片中,或在他启发影响下摄制的影片中,都实践了这一纲领。《强盗》一片最为有名,这部影片的成功,应归于利马·巴雷托有力的导演,也应归功于英国人基克·福尔(出身于纪录学派)出色的摄影技术、画家卡里布的服装设计和加布里埃尔·米格奥利创作的乐曲,而影片的剧本却没有乐曲那样典型的巴西特色,它是在一些“侠盗们”的事迹的启发下写成的,很受西部片的影响。《强盗》一片使巴西电影到处博得声誉。然而它并不是1950年左右唯一一部有价值的影片。 卡瓦尔康蒂为贝拉克鲁兹公司制作的第一部影片是《卡伊萨拉》,叙述一个村庄的真实历史,由阿多尔弗·塞利导演。他制作的第二部影片是《土地永远是土地》,对咖啡种植园的生活作了大胆的艺术的描述,该片由汤姆·潘恩导演。阿尔贝托·卡瓦尔康蒂后来同贝拉克鲁兹公司发生了争执,离开了这家公司,为另一家公司导演了一部典型的巴西喜剧片《独眼龙西蒙》,由杰出的演员梅斯金希托主演。巴西还启发他导演了一部《海洋之歌》,这是他的最好的影片之一,影片以悲戚、真挚感人的笔调(它使人联想到亚马多写的小说)描绘了累西腓市周围贫民窟的生活。汤姆·潘恩则与奥斯瓦尔多·桑巴约合作,为贝拉克鲁兹公司导演了一部不匀称但很引人兴趣的影片《老爷的女儿》,描写1888年黑奴的斗争,这次斗争最后导致黑奴制的废除。 贝拉克鲁兹公司同美国哥伦比亚公司签署的发行合同对它不仅没有带来好处,反而使它走上绝路。贝拉克鲁兹公司的任何一部片(除去《强盗》一片之外)都不能为国外的广大观众所看到。这家雄心勃勃的圣保罗的影片公司最后不得不停止一切制片工作。好莱坞继续垄断着巴西上映节目的80%,使巴西成为它在世界上的第二位市场:1938年巴西有电影院1200家,1952年增加到1800家,售出电影票1.5亿张。1953年电影院增加到2580家,售出电影票2.51亿张。1958年,售出电影票数达到3亿张,其中2.5亿张是观看美国影片的。未来的发展可能性很大,观众人次现在已达到每人每年平均购票5张。 虽然卡瓦尔康蒂离开巴西前往欧洲,贝拉克鲁兹公司营业失败,但是巴西电影并没有因此回到摄制狂欢节影片的老路上去。年轻的一代兴起,他们在影片生产中日益发挥重要的作用(他们摄制的影片每年达到20多部)。在1955—1960年间,令人注目的成功作品有《北风》,这是由导演兼摄影师沙洛芒·斯克利亚尔摄制的一部半纪录性故事片;《里约四十度》由纳尔逊·彼雷斯·多斯·桑托斯导演,表现首都的一天生活,从景色秀丽的柯帕卡巴纳海滩到足球比赛,中间显示了聚居在贫民区里的黑人处境。他拍的《里约北区》没有取得上一影片那样的成功,它也是一部描写贫穷的郊区生活的半纪录性故事片。 塞萨尔·梅莫罗在他导演的滑稽片《骨头、爱情和风筝》里显示出他丰富的想象力;利维奥·纳尼在儿童片《黑仆人》 中则显示出一种细致的观察,奥斯瓦尔多·桑巴约在影片《路》中给人一种亲切的真实感;华尔特·乌戈·库利在《奇遇》中深受伯格曼的影响,在《魔鬼的深渊》中确立了他自己真正的个人风格,把一个稍嫌夸大的剧情同优美的自然景色结合在一起;而年轻的罗贝托·法里亚斯根据一个平庸的侦探剧本摄制的影片《受威胁的城市》里也表现出某些天才。 到1960年,好莱坞在巴西的控制放松,但巴西电影界里有才能的人还无法获得表现的机会,力量仍然分散,资金仍然短缺,政府对电影事业也漠不关心。然而,巴西电影却在1962年在戛纳电影节上以《诺言》一片夺得大奖,这部影片是安塞尔莫·杜亚尔特导演的,拍得很巧妙,但比起此后“新电影”带来的真正创新还相去甚远。 阿根廷 阿根廷的第一部故事片是1908年由意大利侨民马里奥·加罗导演的。他在《处决德莱戈》一片获得成功之后,成为阿根廷许多历史题材片的制片人兼导演,其中《剥夺公民权》一片是由西西里的著名演员吉奥凡尼·格拉索主演的。1915—1920年间,布宜诺斯艾利斯的电影业生意兴隆,在某几年中生产的长片达30余部,如E.马丁内斯和埃尔恩·贡契在1915年摄制的《高乔贵族》、利比齐在1916年摄制的《回潮》、C.A.古铁雷斯在1917年摄制的由十二个插曲组成的侦探片《莱纳拉区的居民》、吉罗加和贝诺阿在1919年摄制的《没有衣服的胡安》,后一影片曾在整个拉丁美洲和欧洲上映过。 从1920年到1927年影片的产量维持在12部上下。这时的影片主要是由自学而成导演的内罗·科西米,特别是何塞·A.费雷拉摄制的。后者原来是画家兼装璜家,有些吉卜赛人的习性,他很快显示出一种不带戏剧或文学成分的电影意识。他以新颖而自然的手法描写阿根廷的首都及其平民区的生活(如1922年的《布宜诺斯艾利斯——梦幻的城市》、1925年的《晚间的小风琴》、1926年的《小女裁缝》、1930年的《我的村庄里的歌手》)。 好莱坞垄断着拉丁美洲中这个最重要的影片市场。90%的上映节目是它提供的(1923年全国有800家电影院,其中500家在首都)。阿根廷电影业在1927—1931年间经历了深刻的危机;可是,随着有声片的兴起以及费雷拉那部很吸引观众的影片《住在海港的穆尼基塔斯》的成功,人们终于能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创建了两家制片厂,使阿根廷的首都成为西班牙语影片的最重要生产中心(1939年生产50部影片)。阿根廷电影在独创性方面远不如墨西哥,它生产的商业性影片(喜剧片、闹剧片、音乐时事剧片等)为数很多。 马里奥·索菲西曾经是费雷拉导演的影片中的演员,他在《北风》(1937年摄制)、《无名英雄》(1940年摄制)和根据吉洛加两篇短篇小说改编的社会剧《土地的奴隶》(1939年摄制)中,比其他演员更好地表达出阿根廷人民的思想感情。和他一起摄制影片的优秀导演有那位手法高超、风格细腻的萨斯拉夫斯基,他在1935—1940年间拍过《逃亡》、《紧闭的门》、《纪念馆》等片。另一方面,弗朗西斯科·慕杰加由于拍了一部生动地描写内心活动的影片《如此生活》(1939年摄制)而一举成名。我们还应举出作家E.拉雷塔导演的散文式的影片《流浪汉》(1933年摄制)、埃利亚斯·阿利比导演的《死胡同》(1938年摄制)和贝尔·西亚尼导演的半纪录性影片《从山岭到峡谷》(1938年摄制)。 1940—1945年这个时期对阿根廷电影业来说不是一个走运的时期。由于战争期间缺少从美国进口的胶卷,使得布宜诺斯艾利斯失去了在西班牙语世界的优势地位,而墨西哥却因此获得好处。到1945年,影片产量从原来50部左右下跌到25部。 阿根廷电影界最后所作的重大努力之一是把洛普·德维加的原作《鬼妇》搬上银幕。在这部豪华而细致的影片里,萨斯拉夫斯基同两个西班牙共和主义者合作:诗人阿尔维蒂改编剧本,美工师戈里·穆诺斯担任布景师。 卢卡斯·德玛雷趋向于拍摄一些阿根廷的历史题材,他的最佳影片是由独立制片商出资摄制的《高卓人的战争》,这是一部颇引人兴趣的成功作品。德玛雷的才干很不均匀,他总是不能达到他自己预定的目标。1945年,他和新进电影界的乌戈·弗雷戈内塞合作,摄制了《未开垦的草原》一片。弗雷戈内塞后来导演了不少很卖座的商业性影片,因此使他在1950年后被好莱坞聘去拍片。 随着大战的结束,阿根廷的影片生产逐渐恢复到年产五十部的水平,但是就全部产品而言,尽管在表演、摄影与导演手法上都无甚差错,可是却缺乏风味、独创性,甚至没有本国的特点。如果把这些影片配音译制成英语片,很可能被误认为好莱坞生产的B级影片。 当墨西哥转向闹剧片的时候,布宜诺斯艾利斯却摄制一些沙龙剧和屏风喜剧,有时中间穿插着一些戴大草帽的牧人、探戈舞和别的带有地方色彩的东西。庇隆将军的独裁统治对这种状况并不是没有关系。例如,马里奥·索菲西不得已只好导演象《马戏团的骑手》那样毫无意义的大场面影片。在拍摄该片时他叫一个漂亮的女人担任一个小角色,这个女人后来成了埃维塔·庇隆夫人。 在这期间,不属此类无聊影片之列的是《血的河流》,由《探戈舞的明星》一片中那位动人的歌手乌戈·德尔·卡里尔导演。影片的剧本是根据当时还关在庇隆监狱中的作家阿尔弗雷多·巴雷拉的一部小说改编的(片中没有标明这一点)。小说描写一个采摘马代茶的企业中被当作囚犯对待的工人们的一次起义。从这个动人的故事中,德尔·卡里尔拍出了一部主题思想与马里奥·索菲西的《土地的奴隶》颇相近似的杰出影片。 庇隆政权垮台以后,列奥波尔多·托雷·尼尔松(曾经在1937年拍过《回巢》一片的导演托雷斯·里奥斯的儿子)才开始拍片。他在试拍了几部影片(其中有《被保护者》一片)之后,由于导演了几部高水平的影片而成名,这些影片包括:富于诗意的《堕落》、残酷的《保管人》,尤其是根据贝亚特里斯·基多的两个主题拍摄的《天使之家》与《最后的节日》更为杰出,在这两部影片中,诗情和美好的爱情故事以已经过去的时代(1920年和1935年)为背景同拉丁美洲政治生活的真实描绘结合在一起。 托雷—尼尔松具有无庸置疑的独特风格,他特别善于在狭窄的环境中表现一个破产堕落的资产阶级,例如他在1961年摄制的《被抓住的手》就是如此,在该片中他描写一个因孤独和隐蔽的邪恶而变得日益怪癖的男人。 卢卡斯·德玛雷以一种稍嫌呆板的粗犷手法继续拍摄民族的题材(如1958年摄制的《扎夫拉》)。另一方面,托雷·尼尔松的同时代人费尔南多·阿亚拉在《首领》一片中表现一帮“黑衫党徒”,中间穿插着一些对本国独裁统治的影射。 在这个人民热爱电影的国家里,有前途和才能的人很多,因此到1960年左右终于出现一个“新浪潮”,把阿根廷电影引向先锋派和社会题材。 智利 在二次大战开始时,智利为发展它的电影业曾作了很大努力。在政府的支持与资助下,智利影片公司建立了一个现代化的大制片厂。影片产量开始时年产只二三部,到1944年,1945年和1946年,年产影片似乎达到了十多部。 智利电影业曾邀请在阿根廷工作的导演来智利拍片,其中最突出的是法国人雅克·雷米前来,他在智利拍了根据诗人雅克·苏倍尔维埃尔编剧的影片《安第斯山上的磨坊》。人们这时开始摄制一些旨在获得国外市场的“国际性”影片,例如阿根廷人莫格利亚·巴尔特与博尔科斯克摄制的《半世纪的浪漫史》与《辛酸的真理》,卡洛斯·科雷斯根据斯蒂文森小说《自杀俱乐部》改编的影片《死神的夫人》。富家子米格尔·弗兰克自己出资拍摄了他第一部影片《希望的黎明》。 上一制片方针失败之后,人们采取相反的道路,拍摄一些典型智利风味的影片,而不同任何外国人合作。当时智利的导演有豪尔赫·德拉诺、何塞·博尔、欧亨尼奥·德·利格罗。演员卡洛斯·莫达卡因主演《与命运的约会》一片而名噪一时。 到了1947年,激烈的经济危机又接踵而至。“智利影片公司”破了产,它那现代化的制片厂在以后十年间似乎只拍了几部故事片,影片生产基本上只限于制作短片与新闻片。这个国家在1954年有400家电影院,每人每年平均购票4到5张(全国共有600万人口)。 1957年布鲁诺·赫贝尔摄制了一部名叫《被遗忘的小海湾》的影片,内容是讲一个渔村的故事,描写一个过分精明能干的企业家想把这个渔村改造成旅游中心。这部影片拍得很真实,由渔村居民演出,而且就在他们自己的房子里拍摄。在纪录片方面,应当指出的有塞尔希奥·布拉沃,他在《拉手风琴者的一天》(1958年摄制)、《几页日历》和《人民的旗帜》里以抒情的笔法,描写了人民的生活,最后一部影片是由诗人巴勃罗·聂鲁达解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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