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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开心小叶子

今夜,我们颂扬爱情(长篇连载)z柳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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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1 13:19:50 | 显示全部楼层
 (38)
我上了车,一言不发,将头靠在座椅上。强哥见了,关切地问我:“怎么,很累吗?”我没有做声。强哥见我不大高兴,于是没话找话地又问了一句:“杨杨,刚开始燕子不是和你在四楼舞厅里玩吗,怎么后来又到二楼看电视去了呢?”这句话重又惹起了我的不满情绪,内心里禁不住再次将他和“真人秀”联系到一起。我觉得他实在太可恶了,于是便不愿搭理他,自己动手在车门底下的CD盒内随手取了张英文歌碟出来,塞进音响设备里,那是一张重金属乐片,演唱人的名字我不大熟悉。速度极快,电吉他粗麻的音色刷出剽悍的和弦,主唱者粗暴嘶哑的狂吼以及零乱无序的旋律,使人听了极具破坏力和压抑感。我赶紧将它退出来,另推了一张黑鸭子的怀旧轻音乐进去,虽然它过于传统保守,我也不大喜欢,但仍然用手支着颐,靠在座椅上默默地听。

    我的沉默显然让强哥有些尴尬。他一边在小岛洁净的林荫道上慢慢地开着车,一边不时转过头来充满疑惑地打量着我,仿佛在猜测我的心思。音乐舒缓而轻柔,车内十分恬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精分子。我摁下车窗,让新鲜的空气流通进来。强哥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酒后的失态,赶紧将他那边的玻璃也同时放下来。森林里涌动着虫豸的欢声笑语,清凉的夜露沁人心脾。

    强哥忽然哈哈地笑了一声,说:“杨杨,你刚才真是太聪明了。没想到你突然会说出去湖对面吃夜宵一类的话来,当时我吃了一惊,差点信以为真,后来才领会到你的意思。你大概是为了替我出气,刺激一下那个狂妄自大的女人才故意这样说的吧?”我听了勉强笑了笑,什么也没回答。我不由得回忆起刚才在俱乐部二楼的露台上,燕子有口无心地告诉我,强哥在开发初期曾借用过他前妻社会关系的那一番话,同时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不幸罹患先天性疾病的漂亮女人,在大厅里遭遇冷落后,流露出来的那种凄凉而怨天尤人的表情。同样身为女人的我,心里不禁对强哥的做法有几分愤慨。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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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1 13:21:41 | 显示全部楼层
 (38)
我上了车,一言不发,将头靠在座椅上。强哥见了,关切地问我:“怎么,很累吗?”我没有做声。强哥见我不大高兴,于是没话找话地又问了一句:“杨杨,刚开始燕子不是和你在四楼舞厅里玩吗,怎么后来又到二楼看电视去了呢?”这句话重又惹起了我的不满情绪,内心里禁不住再次将他和“真人秀”联系到一起。我觉得他实在太可恶了,于是便不愿搭理他,自己动手在车门底下的CD盒内随手取了张英文歌碟出来,塞进音响设备里,那是一张重金属乐片,演唱人的名字我不大熟悉。速度极快,电吉他粗麻的音色刷出剽悍的和弦,主唱者粗暴嘶哑的狂吼以及零乱无序的旋律,使人听了极具破坏力和压抑感。我赶紧将它退出来,另推了一张黑鸭子的怀旧轻音乐进去,虽然它过于传统保守,我也不大喜欢,但仍然用手支着颐,靠在座椅上默默地听。

    我的沉默显然让强哥有些尴尬。他一边在小岛洁净的林荫道上慢慢地开着车,一边不时转过头来充满疑惑地打量着我,仿佛在猜测我的心思。音乐舒缓而轻柔,车内十分恬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精分子。我摁下车窗,让新鲜的空气流通进来。强哥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酒后的失态,赶紧将他那边的玻璃也同时放下来。森林里涌动着虫豸的欢声笑语,清凉的夜露沁人心脾。

    强哥忽然哈哈地笑了一声,说:“杨杨,你刚才真是太聪明了。没想到你突然会说出去湖对面吃夜宵一类的话来,当时我吃了一惊,差点信以为真,后来才领会到你的意思。你大概是为了替我出气,刺激一下那个狂妄自大的女人才故意这样说的吧?”我听了勉强笑了笑,什么也没回答。我不由得回忆起刚才在俱乐部二楼的露台上,燕子有口无心地告诉我,强哥在开发初期曾借用过他前妻社会关系的那一番话,同时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不幸罹患先天性疾病的漂亮女人,在大厅里遭遇冷落后,流露出来的那种凄凉而怨天尤人的表情。同样身为女人的我,心里不禁对强哥的做法有几分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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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1 13:23:35 | 显示全部楼层
 (40)
“婚后我们相处不好,因为她的性情急躁。” 强哥接着对我说,“她喜欢居功自傲,常常提起过去的事,动不动说一些有辱人格的话来刺激我,我们经常发生争吵。有一天我实在忍耐不住了,便向她提出离婚。刚开始她无论如何不同意,甚至寻死觅活,还威胁说要将我送进大牢,因为她毕竟掌握了我们公司原始积累时期的一些机密。她的父亲虽然已经离休,但现在仍然在位的许多领导过去都曾是他的部下,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因此我确实也惹不起她,只好采取缓兵之计。我每天下班后不再回家,一个人住在公司酒店里。后来她见大势已去,便向我摊牌,提出了苛刻条件,要得到我在公司拥有股份的二分之一。我犹豫了很久,最后只得同意,但前提是她不准参与公司的具体经营,因为她的脾气太坏,老是得罪人。所以尽管当初投资时她一分钱也没出,但现在仍然是我们公司的大股东。”
我听了非常吃惊,问他:“既然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和她离婚,而她也得到了想要的一切,那她为什么还要成天纠缠你?这岂不是恰恰证明了她真心爱你,因此才舍不得放弃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不公平地对待她呢?”
强哥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开心地笑起来,那笑容意味深长,仿佛在嘲弄我的幼稚。他说:“杨杨,你真的很年轻,居然相信这世界上还存在着所谓真心的爱情。我和莹莹不过是经济联姻。当初我们谈恋爱完全是由于她父亲手中那点权利,后来结婚也是迫不得已。她现在仍然纠缠我,是因为我以前在公司拥有60%的股份,属于绝对控股的大股东,所以在经营决策方面不论作出任何决定都可以不经商量,顶多也是走一走形式,事后通知一下其他小股东而已。但现在却变成了我和她各占30%,都只有相对控股的权利。力量分散了,经营起来就相当困难,正如傍晚我们从湖面泛舟过来,燕子与你闲聊时说过的那样,就连要添置几艘人工划桨的小帆船这类鸡毛蒜皮的小事,现在也必须召开有全体股东参加的高层会议才能决定。这样下去,势必会损伤我和莹莹的经济利益。所以她才有了再次联姻的想法。”
我听着这一切,似懂非懂。幸亏我姐夫也在开公司,忙不过来的时候,经常抓我的差,替他在电脑上照本宣科地做过不少类似文件,而且在大学开国际商贸的课时,老师也曾详细地讲解过世界各国的《公司法》。我基本上明白了强哥的意思,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震撼,感到这世界真是错综复杂,令人不可思议。我将头靠在座椅上,一时没有说话,大脑也处于停滞状态。强哥见了,用关切的口吻说:“杨杨,你累了吗?我再说几句就不说了。我刚才的意思你明白了吧?现在我的事业已经起来了,不需要再委屈自己做出任何牺牲,因此我很想找一个真正喜欢的人一起生活。我可以在物质上尽情地满足她,让她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你愿意考虑一下吗?”
“强哥,你听我解释好吗?”我忽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觉得自己如果再继续这样保持沉默,恐怕会损伤别人的自尊,造成不好的后果。我思索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于是坐起来,十分勇敢地转过头,看着强哥说:“我觉得你很优秀,真的,而且你的生意也做得很大,确实令人景仰。但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崇尚物质的女孩,在有关爱情的理解方面,我们的观点恐怕不一致。我始终还是愿意相信这世界上存有真正的不带任何附加条件的爱情,只不过我至今还没发现而已。”
强哥听了很久没说话,脸上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极度失望的表情。我充满同情地看着他,一时竟有些心动,想不到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竟会对我如此痴情。我再一次靠在座椅上,头脑里快速闪现着今天下班之后所经历的全部奇遇。我不由得回忆起强哥那座充满财富气息的小岛、会所里那些形形色色、醉生梦死的男女大款们以及那个神秘幽暗的包房里表演的“真人秀”,我忽然觉得有钱人这种空虚糜烂的生活方式和一贯追求简单平淡的我有着很大的距离。
我再次明确地告诉自己要拒绝,并且迅速地想好了托词,因为我实在不愿把我们的关系弄僵。强哥毕竟是薇薇姐的好朋友,我们店里的VIP,何况他今天就像兄长一样无微不至地关照我,就连他的部下燕子也小心翼翼地把我奉若上宾。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伸手打开了车门。就在即将起身离去的一瞬间,我忽然回头爽朗地笑着对他说:“哈,强哥,其实在我们店里,就有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的小女孩。她一直悄悄地崇拜你,甚至还多次向薇薇姐私下打探你的消息。这女孩对你的态度非常热情,你不可能一点没感觉到吧?”
强哥回头惊讶地看着我,目光里充满了困惑。我下了车,外面是生机勃勃的城市之夜,到处是喧闹而繁忙的景象。黄色的“羚羊”出租车成群结队地停放在路边,嘹亮的喇叭不甘寂寞地叫着,撕裂着沉睡的夜空。我将外套脱下来扔进车窗,用急促的口气飞快地说:“强哥,今天真要谢谢你。你如果慢慢回忆一下,就一定知道那女孩是谁了。”说完我转身跑进了旁边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子。我躲在巷口,直到听见强哥将汽车发动并迅速地开走,我才赶紧溜出来,伸手要了辆出租车去朝天门,那儿才是我真正的家。
回到家的我,小心翼翼,蹑手蹑脚。母亲和“美丽的独裁者”都早已睡了。我正在梳洗的时候,忽然接到强哥用手机发来的短消息,上面只有两句话:“杨杨,由衷钦佩你。已猜到你说的那女孩是谁,可以替我约她出来吗?”我一边反复领会着这条短信背后深沉的含意,一边想象强哥用他那粗大的手指头笨拙地揿动着手机键盘的样子,禁不住开心地笑了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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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1 13:24:00 | 显示全部楼层
 (41)
第二天我上早班。商场一般是上午十点才正式开门,营业员9点半钟就必须进场,接受楼管的点名,迟到是要接罚单的。想起有一次我就因为晚了2分钟,被“鹦鹉”罚了10元。不过后来交钱的时候我耍了点小聪明躲过了。营业员上班只能步行走员工通道,不能乘电梯进入商场,而我偏偏又在最高的第六楼。进入楼层的大门口时还有几个人把守,检查工牌,工装什么的,我特不喜欢这帮人,感觉自己在他们严厉歧视的目光注视下,有一种被侵犯的感觉。
我没应聘之前,一直认为营业员的工作比较单纯,每天除了打扫店堂卫生,注意自身的形象和服饰搭配,然后就是给客人推销商品,全然不知背后还有如此复杂的规矩。上班时不仅要应付形形色色的客户,掌握与陌生人交流的技巧,而且还得时刻竖起耳朵,密切注意楼管人员的动向,防止不停地接罚单,使自己微薄的薪水遭到无情地重创。
今天的早班是我和小熙一起上,不过一般都不要抱希望她会提前出现在商场,但她好像也从没有迟到过,每次都在点名的时候气喘吁吁地从楼梯间里冲出来。我还真佩服她总能精确地计算好时间。所以只要是小熙当早班,那一天就肯定是伴随着她急促的喘息声和清脆的脚步声同时开始的。
例行早会结束后,各品牌公司的营业员回到自己的店堂做迎接顾客的准备工作。上午人往往不多,但陆陆续续地进来,却总也闲不住。时间过得飞快,感觉一眨眼功夫就到中午了。顾客渐渐稀少,我和小熙也就轻松地聊聊天,她老爱掐着自己腰上仅存的那一点肉,抱怨自己胖,嚷着要减肥。“杨杨,中午吃啥子啊?”小熙问道。她总是这样,吃饭和减肥一样积极。这个问题是我们营业员每天出现频率最高的吧。“毛凉粉吧?我好几天都没有吃了,挺想的。”我回答。她笑着点点头,说:“再加一杯绿豆汤。”毛凉粉是重庆名小吃,本人特喜欢,但许多外地人很远闻见气味就要退避三舍,因为又麻又辣,所以吃的时候一般都要再叫上一杯绿豆汤。
毛凉粉顾客很多,弹丸大的店堂挤满了人,几乎无法落脚,而且大部分都是各商场的营业员。吃饭的时候我一直想借机会跟小熙说说强哥的事,可是由于太喧哗,耳朵里充斥着年轻女人嘻嘻哈哈鸟鹊般的聒噪声,感觉怎么也开不了口,想了想,只好暂时作罢。
我们吃完饭上楼,远远看见有三五个年轻男人正聚集在店里看衣服,我们赶紧跑过去。互助店的营业员正在帮我们接待。我和小熙先是看了看这几个人的着装,不知为什么,似乎营业员都有这个嫌贫爱富的职业习惯。我们显然有些失望,从这几个人的打扮上看,应该不属于我们店的消费群体。
意外的是他们其中一位二十五六岁,穿着有几分邋遢甚至十分肮脏的男子,竟然大大咧咧地要小熙替他将货架上那件8000多元正在打版展示的上装取下来,让他试穿。这个男人看上去身材较矮,脸圆圆的,皮肤黝黑,看上去实在貌不惊人。本来就个子高挑的小熙俯下头用不屑的目光打量着他,什么也没表示,只装着没听见。这时旁边站着的另一个满脸横肉、身材高大的男人显然生气了。他目露凶光地骂道:“死女娃子,你聋了吗?我们国总叫拿衣服你还不耐烦,是不是怕我们没钱?”小熙听了这话很气愤。她本来就是个性格倔犟的女孩,于是不甘示弱地转过头去,用连珠炮般的语气很快回击道:“是又啷个样?这么贵的衣服又不是人人都消费得起的。何况我们公司的服装都是欧版,是比照老外的身材设计的,这位先生这么矮,肯定无法试穿。”
那满面横肉的男人听了不禁大怒。他摩拳擦掌,正打算冲过来对小熙动武。这时那位被叫做国总的矮个子男人忽然发话了。他回头对那怒发冲冠的男人淡淡地招呼了一句:“大双,你干啥子?怜香惜玉都不懂,难怪你找不到婆娘。”
旁边的几个大男人一起哄笑起来。那个名叫大双的男子突然变得有些忸怩。他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简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我在旁边见了也忍不住暗暗好笑。那国总又对旁边另一个戴着眼镜,模样看上去有几分斯文的男人说:“小双,你来对这位美女解释几句嘛!”
那戴眼镜的男人果然走过来十分和蔼地对小熙说:“小姐,鄙姓陈,是北岸星辰影视公司的财务总监。刚才发话救你的那个老大是我们国总。幸亏他开了口,要不今天你肯定吃亏。你不知道大双的性格,我是他同胞亲兄弟,当然了解他。他虽然只大我两三分钟,比我多吸了几口氧气,但脾气却是成倍地暴涨。你今后最好不要以貌取人。刚才我们陪国总一道去灾区捐款回来,按照他事先的吩咐,我们都故意穿得很破旧。国总下午还有个重要谈判,来不及回家换衣服,所以才上这里来看看。”
小熙听了肃然起敬,忙不迭地将那件昂贵的上装从模特儿的身上剥下来,并竭力地推销,态度简直判若两人。我感到小熙这种前倨后恭的样子真是幽默得很,忍不住抿嘴直笑。后来国总终于将衣服买走了,尽管那外套穿上去确实不大合身。临走时他还对小熙的容貌赞不绝口,说她很适合搞什么动漫,递了张名片给小熙,并想要小熙的电话。小熙犹豫了片刻还是给他了。
“杨杨,你说他们讲的话都是真的吗?今后要是约我去详谈,我去不去啊?”小熙问道。我顿时有点怀疑眼前这位缺乏主见的女孩不是小熙,这和平常她胸有成竹地教训苏苏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居然问我去不去这一类幼稚的问题,单纯得真像个学生啊!我犹豫了片刻,认真地说:“如果不去又怕错失了机会,因此我们姑且相信他们的话。如果他们约你见面的时间是晚上或者谈话的地点是宾馆或酒吧就应当慎重,即使要去也最好叫朋友一道,人多会相对安全一些,你觉得呢?”小熙点点头,像个孩子似的。她天真地说:“杨杨,我朋友很少,我相信你,到时候你陪我一道去好吗?”我看着她乞求的眼神,无奈地笑着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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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1 13:24:30 | 显示全部楼层
 (42)
看着小熙漂亮的脸蛋上流露出犹豫而焦急的神情,我感到非常好笑,一瞬间觉得她比以前可爱了许多。这时,我牛仔裤口袋里斜插着的电话突然振动起来,掏出来一看,是今天正在休假的苏苏打来的。我赶紧躲进试衣间里偷偷地接听,因为要是被正在商场里巡视的“鹦鹉”撞见,又会从天而降飞来罚单。“你说啥子,今晚要请我吃饭?在哪儿啊?别又约好是万豪酒店,结果去了之后才晓得是马路对门的大排挡?”我正在电话里和苏苏嘻嘻哈哈地聊着呢,忽然听见外面卖场里传来熟悉的笑闹声,于是赶紧关了电话冲出去。
“杨杨,人已经来啦,你还躲在里头干啥子?打电话不要钱吗?”小熙放肆地嚷道,故意挑衅地侧身看了一眼背后不远处站着的“鹦鹉”,并抬起手腕来看了看表。此时已到了各卖场的交接班时间,按照规定,大家可以轻松一下,自由地交谈20分钟,整个商场也因此变得闹哄哄的。我转头一看,原来果真是苏苏啊。她穿着一件黑色的“CK”短袖衫,站在卖场门口,一头飘逸的长发,白净的面庞,斯文的气质,看上去秀美可爱。这件“CK”还是我当初在南坪地下商城里,和另一位朋友一道转悠了好几个小时才淘到手的,尽管是“A货”,只花了90元,但模仿得惟妙惟肖。想不到刚买回去不久,有一天竟被苏苏到家里来软磨硬泡地借了去,从此我就只有眼巴巴地看着羡慕的份儿。
“既然来了还打什么电话,真是浪费啊!”我用责备的语气对苏苏说。她浅浅地笑了一下,没有答理我,伸手拍拍小熙的屁股,说:“小资女人,又在想哪个大老板啊?是不是强哥?”小熙听了这话忍不住跳起来,拿手里捏着的圆珠笔去追着扎她。苏苏赶紧跑到我身后躲着。两人正在嬉戏着呢,我忽然回头瞧见卖场门口的走道上站着两位年轻的男人,还以为是顾客,赶紧伸手拉住了背后正在笑闹不停的苏苏,一本正经地直起腰来,用清脆的嗓音嗲嗲地说了一句:“欢迎光临。”
想不到苏苏竟然笑得更厉害了,门外的两个男人也不进来,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望着我十分诡异地笑。我不禁有些傻眼,仔细一瞧,原来其中个头稍矮,皮肤稍黑的那个是苏苏的上海男友徐飞,我过去早就认识。另一个却十分陌生,从没见过。他身材高高的,戴着眼镜,不仅外表看上去英俊潇洒,而且颇具学者之风。他用一种友善和好奇的目光,从眼镜后面静静地看着我。我一时竟有点不知所措,赶紧回头对苏苏说:“阿飞来了怎么也不告诉一声,今晚是他请吃饭吗?”
苏苏笑着点头说:“不然还有谁呀?他很快就要回去了。刚才还特地打车去了一趟烈士幕,接来了他以前上海的大学同学艾家明。这个人很不错,目前仍在重庆西南政法大学攻读法学硕士。”我说:“哦,原来是约别人吃饭啊,顺便邀请我,不行,太没有诚意了吧?”苏苏听了很着急,连忙解释说:“哎呀!杨杨,因为他明天就要走嘛!确实没时间。要不,这次回去以后叫他安排一下,替我们俩买好往返机票,一块儿去上海玩好吗?”见她认真的样子,我心里觉得滑稽,却故意不表露出来,用一种不屑的语气说:“哼!他那么抠门,舍得吗?”苏苏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笑起来。
正说着呢,接下午班的菲儿和小蕾就到了。菲儿穿着一件镶金边的色彩鲜艳的大红T恤,头发在脑后盘了个高高的髻,看上去青春而活跃。她一进门就大大咧咧地跳到我们面前,哈哈地笑着说:“杨杨,小熙,刚才我在楼下马路遇见谁啦,开一辆宝马,你们猜猜?”我和小蕾开始忙着清货,做交接班的盘点工作,一时来不及理她。小熙听了很感兴趣,马上抬起头来十分期待地望着她。菲儿却故意卖关子,什么也不再说了,从服务台的抽屉里翻出个小盒子,一言不发地到穿衣镜前面去补妆。熙熙急了,跑过去胳肢她,菲儿笑得弯下了腰,连手里的唇膏都滚到地上不见了。她着急地抱怨不停。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又振动起来,掏出来一看,原来是强哥。
尽管交接班规定的时间还没结束,但我仍然躲到试衣间里去听电话,因为卖场里的人实在太多。强哥在电话里询问小熙的情况,我告诉他还没有机会说。他听了好像很不开心,用试探的语气再次邀请我一起吃晚饭,并说自己就在楼下的车库里等着,被我婉言谢绝了。我方才明白菲儿刚刚提到的那个开宝马的人原来就是他。
苏苏和徐飞安排吃饭的地点是在沙坪坝的磁器口。这个刻意打造的古镇由于地势偏僻,通常在淡季里十分清静,往往会迎来许多谈恋爱的男女青年和不少喜欢怀旧的外地观光游客。但每逢黄金节假日这里却异常火爆,倾巢而出的市民家庭扶老携幼,几乎将小镇围堵得水泄不通。据说有关部门正在考虑是否在旺季时分出售门票,让大家留下买路钱,借以控制这里的人流量。小镇仿古的青石板街道两旁,拥挤着低矮狭小的商铺。纵横交错的巷陌深处,欢声笑语,人流如织。古镇的尽头是充满诗情画意的嘉陵江,江水清澈透明,乳白色的雾气在江面像薄纱一样轻柔地飘逸着。
磁器口民俗风格的建筑鳞次栉比。尽管这里的铺面都很小,但几乎囊括了重庆各地风味独特的名小吃。其中尤为有趣的是“陈麻花”,据说当初只有一家,但自从中央电视台来这里拍摄之后,大大小小的“陈麻花” 犹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外地游客往往一到这里就懵了,本是道听途说慕名而来,却实在弄不清楚谁才是正宗的。每家小店的老板都发誓赌咒地说自己最资格,即使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恐怕也很难分辨吧。不过这可难不倒我这土生土长的重庆人,我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老牌店,只是由于它并没给我广告费,我就不在这里替它作义务宣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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