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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开心小叶子

异体z(终于有了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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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17 12:27: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集 第3章 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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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好,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红色的钱夹?”女孩见前面有人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很小心翼翼的问着。

显然她不是第一天来这里打工,很清楚这里的人员的复杂程度,我想如果不是她丢了东西的话,她也不会回来,看她走时那急匆匆的速度就可见一斑了。

“红色的?”单眼皮男人邪邪的笑着,色迷迷的上下打量了女孩几眼,忽然伸出手指戳向女孩的胸部,嘴里还问道:“是和你身上的衣服一样红的吗… …”

女孩的反应很快,急忙向后退了两步,单眼皮男人顿时抓了个空,微微有些惊讶,女孩虽然略微显得有些惊慌,但却没有在脸上显露出来。

“看来您没有见到我的钱夹,对不起,打扰您了,我再去问问其他人… …”女孩很客气的点点头,一边说话一边向后退去。

可能是刚才那一下没有抓住的关系,单眼皮男人大概觉得有点丢面子,干脆上来就直接去抓女孩的胳膊,口中笑道:“小美女别走啊,这里这么多人你得问到什么时候啊,过来坐坐,陪哥哥我喝一杯,你丢的东西都算我的,我双倍给你怎么样?”

“对… …对不起,可能是我忘在家里了,我回去找一下,只怕不能接受您的邀请了… …”女孩依旧委婉的拒绝着向后又退了几步。

还真是个精明的女孩,懂得在看形势说话,即使自己很烦对方的骚扰,依旧不会在言语上刺激对方,以便保证自己的安全,看起来她在这里打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应该应付过不少类似的情况,一切都做得很圆滑。

如果换做其他人,或许这件事情就过去了,毕竟这里还是有保安的,谁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但今天或许是这个女孩倒霉,偏偏就遇上了黑虎帮的人,他们是黑社会的痞子,何况他们的老大就在这里,有人撑腰自然也不怕把事情闹大。

尽管女孩一再委婉的退让,那个单眼皮男人依旧像一只盯上花蜜的苍蝇一样死皮赖脸的往女孩身上贴,根本就一点顾忌的没有,女孩也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神色中终于开始出现了慌乱,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了,不时的用眼神扫向四周的保安,似乎是在求救。

但保安显然也是被事先通知过的,对单眼皮男人的行为基本视而不见,有好几个离得近的居然闪电般的遁走了,那速度真的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我想了一下,再次要站起来,如果这个女孩是如同刚才那个浓妆女人那样的风尘女子的话,或许我还是冷眼旁观得好,毕竟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多伟大,非要把拯救人类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也不想硬着头皮充当正义的伙伴。既然她选择来这里,就要懂得为自己的选择承担相应的风险,但或许是因为她刚才那让我印象很深的舞姿,也或许是和我仅有的几句对话的礼貌,再或许是因为她和我一样还依旧是个学生,我还是决定随手帮她一下,毕竟我也看这个单眼皮很不顺眼。

就在我还没站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女孩似乎被谁在后面拉了一下,紧接着一个宽大的身影挡在了单眼皮男人和那个女孩的中间。

我先是一愣,当我看清那个代替我管闲事的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大概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还以为是什么热血青年,没想到居然是挺着一个很夸张的将军肚,穿着一身臃肿的西装,带着金丝眼镜一副老板模样的秃顶大叔… …看他那涨红的脸,估计是喝多了,做事之前也没衡量一下自己的能力范围,虽然我对他这种英勇的热血举动还是很赞赏的,但… …总之我不怎么看好他… …

“这位兄弟,人家小姑娘出来混口饭吃也不容易,你也就别再逼她了… …来,服务生,给我这位兄弟上瓶好酒,我请… …给我个面子,就不要为难这个小姑娘了… …”

话还没等说完,只见眼前人影一闪,胖大叔消失在了原地,以一个犹如蛤蟆坠地的造型夸张的横在地上,嘴里还哼哼唧唧的,乱七八糟的吐了一地。

“我讨厌胖子。”单眼皮男人不屑的向地上吐了一口,抬起脚拍了拍脚上的鞋。

好快的出脚!居然在我眼皮底下毫无预兆的将那胖子踢出一道“天外飞仙”的轨迹来,这个人腿上的速度和力量不可小窥,我还以为他只是一个只懂得仗势欺人的黑社会小弟呢,看来还是有点真本事的。

胖子飞出的时候撞倒了桌子,打碎了不少杯子和酒瓶,碎裂的响声即便在噪音般的音乐中也显得格外的刺耳,顿时许多临近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向这里看来,但却全都一脸诧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都给我滚回去玩你们的,再看把你们眼睛都给挖了!”单眼皮男人吼了一声,立刻没人再往这里看了,都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不关自己的事情。

“算了,黑子哥,老大吩咐让你好好休息,别在这种人身上浪费体力了,你要是喜欢那妞就直接抓来玩玩就算了,黑子哥能看上她也是她的福气,谁不知道咱们黑子哥出手最大方了… …”身旁的两个小弟模样的人再次的起身劝阻了那个单眼皮男人,就如同当初劝阻他针对我一样,倒是一对喜欢息事宁人的家伙。

“哼,我才懒得在这堆肥肉身上浪费力气,踢上去跟踩棉花似的… …”单眼皮男人发泄似的又踢了那胖大叔一脚,转身再次向那红衣女孩走去,“宝贝儿,你也看到了,我不过就是想和你玩玩,而且决不会亏待你,建议你乖乖的听话,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不然别怪你黑子哥对你动粗… …”

眼看着单眼皮男人向自己一步步逼近,女孩发觉似乎已经没有人会管他的事了,脸上惊慌的神色再也掩饰不住,而且她背后都是座位,再也没有路可以让她后退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单眼皮男人得意的向她伸出了魔爪。

早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最后还得是我来管这个事情,只希望她在这件事以后能长点经验,这种地方不是她随随便便就可以来的。

我叹了口气,放下了刚刚要来的第三杯果汁,一道黑影瞬间消失于我的座位上。

单眼皮男人一脸淫笑的慢慢向红衣女孩走去,得意的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群,大部分人都只是默不出声的等着看热闹,再也没有人敢出头了,毕竟刚才的胖子就是很好的例子。单眼皮男人大概是很满意自己造成的震撼效果,更加猖狂的直接伸出双手向女孩坚挺饱满的胸脯上抓去。

“别… …不要啊!”

随着女孩的一声尖叫,瞬间单眼皮男人的手掌有了触及衣服的感觉,更是感觉到了下面皮肤传来的阵阵体温,只是… …手感似乎不对,那么丰硕的乳房不可能是这样又平又硬的感觉啊?

“麻烦你一件事,能把你的爪子从我胸前移开吗?被男人抓的感觉很奇怪,我没有你那种不正常倾向… …”我郁闷的看着单眼皮男人还在我胸前不住摸索的手,额角的血管似乎在不住的跳动着。

也不知道我出现得是太及时还是不是时候,正好赶上单眼皮男人伸出爪子的一瞬间,虽然帮那女孩挡了即将受到的侮辱,但却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男人在胸前抓来抓去的,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啊~~?!”

单眼皮男人这才发现眼前居然瞬间换了一个人,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跳了一步,同时紧张的缩回了他罪恶的爪子。

我轻蔑的笑了笑,转身来到女孩的身前,将钱包递到了她的面前,微微低头看了看她说道:“刚才你把你的钱夹忘到我的桌子上了,现在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回家去吧… …”

“哦… …谢谢,谢谢你!”女孩可能还一时没适应眼前的变化,略微愣了好一会儿才接过了钱包,刚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忽然脸上出现了惶恐的神色,叫了一声:“小心后面!”

她的话音未落,一阵硬物的破空声瞬间在我脑后响起,以极快的速度向我击来,看来是单眼皮男人向我进行了偷袭。

这完全是在意料之中的,所以我也早有防备,瞬间大概的估计了一下合理的时机,向前踏出一步,身体猛然回转,左手似乎是随意的向后一挥,一道在这昏暗的灯光下根本无法察觉的黑色痕迹刹那间划过空中。

半截酒瓶的底部借着惯性冲了出去,经过一个在一旁看热闹的倒霉蛋的反弹,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看不出什么颜色的酒溅了一地,散发着浓烈的酒气,留在单眼皮男人手中的只有一个带着整齐划痕的半截酒瓶。

单眼皮男人没想到我能闪开这突然的偷袭,更是对我这随手便划开酒瓶的力量震惊不已,神情上显然吃了一惊,一招过后居然忘了反应,挥酒瓶的惯性却已经带动他的身体快速的向左旋转,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已经将大半个后背露给我了。

但显然他是接受过相当严格的格斗训练的,马上便发现了自己的破绽,还没等我身形发动的时候,左脚快速抬起,猛然一记凶狠的后踢腿,而且这一击完全不属于正常格斗术中攻击对方上半身的后踢,居然是对着我的下身踢出的。

本来因为一会儿还要和黑虎帮交涉的关系,我只打算镇住他,让他知难而退就算了,没想到他居然使出这么下流狠毒的招数来,佛爷还有三分土性,我这么一再忍让他居然还不领情,顿时我的心中不免也燃起了怒火。

眼看那一记后踢腿即将击中我,借着大厅里闪耀的灯光,仿佛是一个错觉一样,我瞬间消失在了原本我应该在的位置,眨眼之间出现在了单眼皮男人的左侧。

“黑子哥,小心你的身边!”

随着他那两个小弟的惊呼,他顿时发现了我的存在,惊出了一身冷汗,毕竟在这拥挤的空间里,他那一脚完全可以封死我的进攻路线,即便踢不中也可以迫使我后退,向我这样可以无声无息的绕到他的左侧不能不说是件很诡异的事情。虽然他想及时的作出反应,但用老的招式已经让他的身体短暂的无法控制了。

我冷笑一声,瞬间左手捏住单眼皮男人的左肩,双腿岔开于他腿前,右脚猛然向后一勾他那支撑身体的唯一右脚,右手抓住他后脑那半长不短的头发狠狠的按了下去。

砰的一声巨响,失去重心的单眼皮男人狠狠的撞在了他曾经坐过位置前的玻璃桌上,脆弱的面部顿时和桌面即时的进行了亲密接触,哗啦一声玻璃碎了一地,单眼皮男人重重的摔在了玻璃碎片上。

他的体格似乎异常的健壮,即使遭到了我这么重的打击,他似乎只受到了些皮外伤,我可以从他几乎没有任何衰减的波动上感觉到,这让我有些吃惊。我却不想和他继续纠缠下去,借着他这次撞击后的短暂眩晕,我左手顺势划过他的胳膊,双手捏住他的手腕和手肘反转一百八十度,一脚踏住他的身体猛然上提,只听“嘎巴”一声,肩膀关节的连接生生被我拽开了,地上的他顿时一声惨叫。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其实我不想下手这么重的,但我心里很清楚,如果不靠我的异体能力,我在功夫上是绝对赢不了这个单眼皮男人的,如果不抓住机会让他失去反抗能力的话,只怕再次出手时我就不得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泄漏我能力者的身份了,这样我就完全失去了可以制约黑虎帮的唯一一张底牌。

我下手已经很有分寸了,只是让他的胳膊脱臼而已,接好后他一样还是个正常人,只不过现在要暂时残疾一会儿… …曾经特训过一个星期的特种部队专用卸骨术的确很有用,虽然到现在我也只会卸一个肩关节。

现场立刻混乱起来,单眼皮男人的两个小弟似乎顾忌我的实力,犹豫着不敢向前,而大厅内的保安刚要有所举动,却被带我来的那个服务生几句耳语劝了回去,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或许是惊讶于我这样一个单薄的小个子能一击打倒那样一个健壮的男子,周围的人越围越多,俨然形成了一个小圈子,连刚才吐得人世不醒的那位秃顶大叔都挤过来看热闹了。

我无心理会这个乱哄哄的场面,回头看了看因为惊恐而有些瑟瑟发抖的红衣女孩,毫无表情的说道:“还不快走,你还嫌这里不够乱吗?”

女孩惊惶失措的点点头,急急忙忙的挤出了人群。

造成这件事情起始的人就这样听话的乖乖走了,甚至连一句话都没留下,唯一留下的就是一个烂摊子,还要我来处理… …这算什么事啊… …或许我今天真的是霉运星当头吧… …

“大哥来了,快让路… …”

正当我正感慨今天遇事不顺的时候,忽然那两个单眼皮男人的小弟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得叫了起来,似乎盼到了救星,紧接着围成圈的人群骚动起来,很快让出了一条通路。

老大?能让这两个黑虎帮的小弟这样兴奋的人估计应该是黑虎帮的帮主聂云虎了,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让我等到正主儿了。

一个男人沿着这条自发让开的通路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走到我面前两米处的地方忽然停下了,低头看看趴在地下呻吟的单眼皮男人,又看了看皱着眉头的我,脸上居然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既看不出他生气,也看不出他高兴。

“你们两个还在这里看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黑子抬出去送医院?再等一会儿血都流干了,别给医生的抢救找麻烦… …”这个男人似乎对地上单眼皮男人丝毫不在意,很从容的摆摆手吩咐了下去,接着看了一眼四周,大声道:“都散了吧,这里不过发生了一场小误会,现在已经解决了,大家继续玩… …”

虽然他平淡的语气并听不出多重的分量,但在场围观的人依旧还是散去了,毕竟真的没有热闹可看了,再留下也是浪费时间,于是大厅里恢复了原有的喧闹嘈杂,似乎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一个一点霸气都没有的黑社会大哥,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几眼。

如果单单从外貌上来讲,我宁愿相信他是一个不得志的普通上班族也不敢相信他这样一个人会是一个很有势力的黑社会帮派的大哥。在我的印象里,我见过的凡是和黑社会有关联的人,即使不是长得膀大腰圆,也至少脸上有几分凶气;可这位大哥怎么看都是一副老实相,说话也柔柔弱弱,有时还带着不肯定的语气,命令听起来都像商量一样,这一切都让我有点大跌眼镜。

但即使是这样,我却不敢轻视他,经验告诉我,往往越是看起来软弱的人越可怕,咬人的狗从来都是不会叫的。

服务生将地面处理完之后,这位传说中的大哥带我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包厢,示意我坐好后,叫人关起了门。顿时外面的嘈杂声被良好的隔绝了,虽然达不到寂静的程度,但至少不会影响正常的交谈。

此刻包厢里面只有我和他两个人,他的手下都在包厢的门外守着,大概有二十几个。

“我叫聂云虎,是这些人的老大,其实我不太喜欢老大这个称呼,这让我联想到那些杀人越货的黑社会,虽然我们黑虎帮的确是黑社会… …不过下面的人执意这么叫,我也不能用强让他们不这么叫,我没有理由剥夺他们的言语的权利,你说是吗?”聂云虎的开场白很出人意表,但因为之前见过他更出人意表的形象,我倒是没显露出什么不妥的神情。

“你不打算为你的手下报仇吗?我可是将你的手下伤得很严重,即使没有生命危险,但抢救回来恐怕他也毁容了… …”反正事情是明摆着的,我也不等他问起,干脆来个先下手为强看他的态度。

没想到他居然笑了,很轻松的那种笑,拿起旁边的茶壶倒了两杯茶,喝了一口后回答道:“为什么我要报仇?为了所谓的恩怨不理智的砍来杀去是小孩子的做法,我很久以前就没这种想法了… …黑子的人我很了解,这事肯定是他先动手的,既然是打架就肯定要有胜负,我没有理由硬要规定只可以我们一方赢啊… …至于毁容的问题,你也不用放在心上,黑子这小子本来长的也不好看,或许毁容对他来说还是整容也说不定,呵呵… …”

“… …你… …你这可不像一个黑社会大哥应该说的话啊… …”

“呵呵,或许吧,虽然不像,但都是实话… …”

我不解的看着一脸笑意的聂云虎,意外的挠了挠头,很难去理解这个人是怎样当上这个庞大黑社会社团头领的,如果说他当的是哪个寺庙的主持方丈或许我还会相信一些,毕竟他看起来倒是挺有所谓的慧根的… …

“好了,那言规正传吧,既然你不打算追究我伤了你手下的事情,那我就来和你说一件正经的事情… …”我将他推过来的茶杯推到了一旁,很严肃的看着他,“我这次来是来和你们黑虎帮要人,你们刺杀司徒明我可以不管,但这件事情不关我雪姐… …哦,就是雪樱的事情,我希望你们马上放人,不然你们会为你们的做法付出很严重的代价… …”

“哦?会怎么样呢?”聂云虎忽然眯起眼睛饶有兴趣的问道,似乎在和我谈论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哼!”他的态度让我很不爽,不由得寒起了脸,“如果你执意不肯放过雪樱的话,我不管你们黑虎帮有多少人,需要我用多长时间,我绝对会将黑虎帮这个名字在这座城市里面抹平!”

“呃… …没那么严重吧?”

“很严重。”

“开玩笑?”

“不是。”

“哦… …”聂云虎这时的眉头终于皱了一下,不自觉的用手指敲起了下巴,“看来这次的事情似乎真的很严重啊,那你有什么理由说是我们黑虎帮做的这件事呢?”

“这个不需要你知道,如果不想你的帮派灭帮的话,就不要和我耍任何的花样,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回雪樱,你们其他的事情我不会去管。”我再次重点重申了一遍。

“你… …这算是威胁吗?”

“不是算是,就是威胁。”

“哦,既然这样,那你等一下… …云天,你进来一下!”

聂云虎起身敲了两下包厢的门,从外面叫进一个看起来和他长得有些相似,但年龄要小一些的男子,从名字上判断可能是亲兄弟。聂云虎在门口低声的和那个叫云天的男子低声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只看到他的脸色慢慢的变得凝重了,再也没有了那先前似乎儿戏般的表情。

聂云虎很快重新关上了门,回来坐到我面起,用异常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了好久,直到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他忽然说了一句差点让我吐血的话。

“好,我承认这件事情就是我们黑虎帮做的!可人在我们手里,生杀大权一手控制,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你!!”我顿时咬紧牙关,愤怒的一跃而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脸皮厚得和城墙有一拼的软刀子型老大,“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信!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我心里还是很害怕的,毕竟我的功夫连黑子的一半都赶不上,你要是想杀我恐怕连我外面的手下都阻止不了… …不过刚才云天临走的时候我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交代过,如果当打开门发现我横尸当场的话,不用替我报仇,只要把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送下来和我说说话聊聊天就好了… …”

他回答的倒是异常的痛快,而且说得全是大实话,但偏偏是这些实话,却让我拿这个人一点奈何不得,刚来时候的信心几乎都要被完全击毁了。

“你…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我雪姐?”无奈之下我还是放软了语气,大概这就叫“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吧。

“呵呵,这才是谈事情的语气嘛… …来,坐下喝口茶,应该还有商量的余地。”

我异常郁闷的坐下来看着他慢悠悠的倒茶,摇摇头,将指关节掰得嘎嘣作响,咬牙道:“知道吗,你很卑鄙… …”

“很遗憾,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形容词,呵呵… …请原谅我的兴奋,我对让我觉得新鲜的东西都会兴奋的… …”聂云虎自从我坐下来后,脸上就一直带着一种奇怪的笑容,就是很多当人常说的那种职业性的笑容,“既然说还有商量的余地,那么你也别太着急,毕竟是商量嘛,我费那么大的力气抓那么个大活人,不能你过来说放就给放了,至少也要有个交换不是?”

果然还是有条件,这在我意料之中的事情反倒让我安心了下来,有条件就证明他们现在不会对雪姐怎么样,于是我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条件,也都是因为你引起的… …”

“我?”

“这大概要从我们黑虎帮和天龙会的历代纷争开始说起,我们两个帮派是这个城市最有势力的两大地下集团组织,可以说我们两个帮派的势力可以覆盖整个城市,但毕竟有句老话叫做一山不能容二虎,两个帮派之间历代爆发的争夺地盘的争斗不计其数,每年我们安抚伤亡手下和修缮损失产业的钱花得简直就跟流水一样,而且短暂的安宁维持不了多久又会卷土重来。所以一直以来我们的收入都很单薄,正因为这样,甚至有些不听话的手下居然去尝试贩毒,搞得我们声名狼藉的… …唉~~!维持这么大个帮会,不容易啊!… …”

“请说重点,我没有时间听你诉苦… …”我冷冷的提醒道。

“哦,好的!正是鉴于这种恶性循环的情况,在我当上这任帮主的时候,大胆的和天龙会的老头子私下见了个面,定下了一个有利于双方的合约,彻底的解决了因为争斗而给两家带来的种种不便,这个决定就是——以后只要遇到争夺地盘的事情,就用最古老的擂台搏斗方式决定,双方各出一名高手,当众宣布赌注的地盘,输的一方退出争夺,有效期到任何一方更换帮主为止,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般正常更换期是四年左右,也有连任的特例… …”

“等… …等一下,”我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演讲,我没什么兴趣听他们的帮会发展史,“请问你给我讲你们这些争斗,和我有什么实际关系吗?如果没有,请跳过… …”

“呃… …不耐烦了?那我直接说一句你就明白了——黑子,也就是你刚才打到医院的那个人,就是我们帮会这次擂台的代表,他一个星期后就要代表我们黑虎帮出战了,你把他送医院了,我们这边没人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好的地盘送给天龙会,估计那个老头子肯定笑得假牙都掉了… …”

“你的条件就是要我代替你们黑虎帮出战吧?”说到这里,他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我要是再听不出来我就是傻子。

难怪他对我的态度这么好,连打伤他手下的事情都不追究,这一反常理的待遇原来最后都在这一招上跟我清算了,如果我输,就间接的为他的手下报了仇,而且他们也得接受这个结果,毕竟那个黑子还不如我,上去更丢人;如果我赢,自然给他们带来大量的好处,也就没有必要再去计较一个炮灰手下的个人恩怨。

我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男人,他能坐上这个位置绝对是有资格的。

“怎么样?我这个条件你接受吗?”看我没说话,聂云虎又笑眯眯的追问了一句。

“你觉得我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本吗?”我瞪着眼睛反问道。

“肯定是没有了。”

“那你还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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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17 12:28: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集 第4章 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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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年轻人就是痛快,我喜欢你!”聂云虎笑眯眯的向我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我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去理会他向我伸出的手,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聂云虎倒也没觉得尴尬,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笑。

“你不怕我在茶里面下毒吗?”

“现在我答应了要为你们出战,也就是和你们达成了攻守同盟的关系,你要是害我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更何况… …”我眼皮抬了抬,瞟了他一眼,悠悠道:“即使你真的下毒,我一样可以在死前杀了你,甚至可以杀了你们所有人,你信吗?”

幻曾经说过,异体的拥有者很难有绝对意义上的死亡,他们死后的精神体会附在自己的异体上面,以游离态的形势单独存在,那是一种不需要身体的存在方式,虽然可能会没有任何意识,但却很难消散。

“呵呵,我相信不相信并不重要,只要你相信茶里面没有毒就好了。”

就如同做一件重要的交易一样,聂云虎叫人拿来了纸和笔,他起草了两份协议合同似的东西,大概的意思就是我代替他们的黑子出战,不管生死,决不反悔之类,接着很正式的按了手印画了压。

“好了,我已经按你的要求签了协议了,你现在是不是可以放了雪樱?”我将属于自己的那份协议放好后焦急的问道。

“呃… …很遗憾,你要找的人虽然的确是我们的人抓的,但并不在我的手里,而是在一个叫贺青的人手中。你放心,这个人违反我们的帮规,我会处理他的,但现在的问题是我没有办法命令他放人,你也应该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是个叛徒… …”聂云虎让手下人将协议拿走后才慢慢悠悠的向我道明了实情。

“你!你居然骗我!”

没想到我居然会上这么大一个当,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猛的起身向聂云虎冲去。

“慢… …慢着!你杀了我可能就永远不知道你要找的雪樱的下落了,毕竟现在只有我才知道,难道你不想去救她吗?”

聂云虎一边后退一边手忙脚乱的解释着,看到我瞬间刹住了步子,才长出一口气,掏出手帕在脸上抹了一把。

“你可吓死我了,年轻人做事不要那么冲动… …”

“这也是对你欺骗我的一点小小惩罚,”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现在我没什么心思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救雪姐回来才是首要的大事,这些事情回头再找他算帐,“那你现在告诉我,雪樱在什么地方?”

“那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第一,刚才的协议不许反悔;第二,以后不许因为这件事情对我们黑虎帮进行报复… …”聂云虎这个时候还不忘和我讨价还价。

“好,我答应你。我说话绝对不像某些小人那么反复无常,你不用担心… …”

“城南老炼油厂旧仓库的六号库房。”聂云虎终于痛快的说出了地点,然后还不忘叮嘱道:“你在这里等等,我现在就叫一队人和你一起过去,不能让你吃亏… …”

“不用了,人多碍事,我自己过去就好了。”

我断然拒绝了他的好意,不顾他的阻拦,起身来到包厢的门前,刚要开门,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了身。

“想通了?那就等… …哎呦!”

聂云虎被我狠狠的一脚踹在了屁股上飞出了好远,踉跄了几下勉强没有跌倒。

“这一脚不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对你的报复,仅仅是看你不顺眼而已… …”

“… …”

匆匆的跑出了BOSS迪吧的大门,我第一件事就是贪婪的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里面那掺杂着各种混合气味的污浊空气实在是让我难以忍受,我想如果再在里面呆上十分钟,说不定我整个人都会窒息的。

几步走到停在迪吧门口的一辆出租车前,拉开车门坐到了后面的座位上,伸手递给前面的司机一张百元钞票,吩咐他立即开车。

“城南老炼油厂附近,到地方我会告诉你,很重要的急事,麻烦你快点开,谢谢。”

不管什么时候,钱这种东西带给人的动力是其他东西不能比拟的,只看司机那比平时快上几倍的操作速度就知道已经起了等价的作用,还没等我坐稳,车子已经飞快的驶上了公路。

老炼油厂的仓库位于城郊,距离我所在的位置并不远,如果出租车一直可以保持这个速度的话,大概十五分钟就可以到达了。

虽然只有十五分钟,但这短短的时间依旧让我感觉无比的漫长,明知道雪姐就在那边,可我现在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祈祷在我没有到达之前不要出什么意外。

心烦意乱之际无意中向车子的后视镜里面瞅了一眼,却发现后面有一辆出租车,而且在我的印象里,这辆在我后面的出租车是曾经在BOSS迪吧门口停在我现在乘坐这辆车一旁的,绝对是同一辆车子,也就是说从我出来的时候,这辆车子就跟在我的后面了。

因为我走的路不是什么主干道,去的地方也不是什么繁华地段,我可不会简单的认为这只是一个顺路的巧合,但我却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会有人跟着我,除非是黑虎帮的人还有什么其他阴谋。

“对不起,麻烦您在路边停一下。”

我乘坐的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我回头看了看,后面的车子也在我后面不远处停了下来,但发动机却一直开着,大概是怕我们这边会随时开动。

看来盯我梢的这个人也是个笨蛋,这一停车就等于直接把自己供出去了,而且也没有见过盯梢还有离这么近盯的。我趁着司机一个不留神,瞬间影化离开了车厢,一道黑影沿着路面转眼间钻进了后面车厢的缝隙。

刚进去我就明白了,没想到跟来的人居然是她!

“我不知道你跟着我到底是要干什么,但我还有要紧的事情,能麻烦你别玩了吗?”我坐在红衣女孩的左侧,轻轻的拍了拍正在全神贯注看着前面车子动向的她的肩膀。

“啊~~~!!”

红衣女孩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身边什么时候忽然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她正在盯着的人,更想不到我会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的车厢里,顿时吓得尖叫了好久,差点推开车门跑出去,眼泪都吓得流出来了。

我诡异出现的这件事情连司机都吓了一跳,但他因为没看到具体情景,倒是没红衣女孩反应那么夸张。

“你… …你… …”她似乎吓得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眼泪就在眼圈里面打转转。

“你先别管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先告诉我,你跟着我到底想干什么?不要骗我,说谎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我表情自然的看在她,已经不需要作出什么威胁,我现在带给她的震撼已经足够达到效果了。

“我… …我就是… …想好好的谢谢你,顺便… …想认识你… …”这个女孩似乎比一般的女孩胆子大一些,尖叫过后倒是能结结巴巴的说出一些话了,“我看你似乎… …和那些人的老板挺熟的… …今天的情景你也看到了,所以… …”

“所以你想找我做个靠山,或者帮你说几句好话,是吗?”

我微微的笑了笑,这个理由倒是合情合理,而且看样子她也没说假话,只可惜她根本不了解我和黑虎帮的关系,如果她求的人是司徒明的话,或许还会有点效果。

“是… …是的… …”

“可惜你找错了人,我和你一样,不过是个普通的学生,我可没那么大面子在那里帮你说话… …如果不想再次被骚扰的话,我建议你不要再去那里跳舞,那里不是你可以从容进退的地方,再有一次今天的事情,只怕你就没今天的运气了… …好了,我还有急事,麻烦你不要再纠缠下去了!”

车门一开,红衣女孩被我很客气的“请”了下去,因为我的那辆车子已经开走了,只好借用她乘坐的这辆了。

看着她越来越远的那忿恨委屈的神情,我觉得似乎有点对不住她,毕竟这里有点偏僻,不好拦车,我也耽误不起这个时间,也只好委屈她自己往回走了,虽然有点不近人情,但这也是她自找的。

在耽误了几分钟的时间后,我只好催促着司机加快的行程,好在这一路上没什么红绿灯和交警,在赶到地点的时候终于将这耽误的几分钟补了回来。

一片废弃的荒地上矗立着几十间高矮不一的厂房,外面的围墙已经破损不堪,我也是这个城市的人,自然印象里还有这个地方,也知道自己没有走错路。记忆里小的时候这里有很多草地,秋天的时候还曾经来这里抓过蚂蚱,但此刻这个带着我童年美好回忆的地方居然上演着我无法容忍的罪恶。

六号库房位于厂区中心偏南的位置,是一座比一般库房要高大一些的仓库,只有一座大门,没有什么后门,如果说除了大门外唯一的通路的话,大概就是那十几米高外墙上方的通气窗了。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我潜入六号库房附近的时候,只看到仓库的正门处安置了不少人手,其他方向并没有人监视。

虽然我还是无法完全相信那个聂云虎说的话,但这么多人把守在这里,雪姐在这里还是有一定可能性的,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能放弃。

为了保证雪姐的安全不惊动里面的人,我快速的借着各种建筑的掩护绕到了六号库房的后面,试图从后面潜入。

但后面却是一堵厚实高大的墙壁,只有十几米的上方开着一排通风窗,如果我原本的异体丝还在的话,即使是几倍的距离也不成问题,但幻的影化移动距离只有十米的范围,也就是我根本无法在后面爬上去,但正面突破的目标太大,我又不熟悉里面的环境,一旦暴露在他们视线里,再想救出雪姐可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

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眼神移到了八号库房的上面,这个八号库房距离六号库房只有十几米远,高度也差不多,而且最关键的是,八号库房的旁边有一棵高大的杨树,很容易借住这棵树登上库房顶部。如果从八号库房的上方起跳,跳跃加上影化的移动距离,或许可以进入六号库房上方的通气窗。

这个计划的确拥有可行性,但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两个库房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宽了,我目测的距离勉强能够到,一旦失败的话,高空坠落的滋味可不怎么好受。

但不管怎么样都要试一试,我迅速的通过那棵高大的杨树爬上了八号仓库的房顶,走到房檐位置向六号仓库的方向看了看,乖乖,在上面看可比在下面看远多了… …

我向后退了一段距离,心中默默的祈祷了一番,接着迅速的起跑,随着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眨眼之间已经到了房顶的边缘,我对准了正前方一扇开着的通气窗,猛然一脚起跳,整个人瞬间在八号仓库的上空飞了出去。

三米,五米… …我心中默默的估算着自己已经跃出的距离,眼看就要超出我能达到的移动极限时,忽然一阵强烈的风迎面吹来,我疾冲的身形顿时一滞,立刻有了下坠的趋势。

可恨的风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给我找麻烦… …

我此刻也来不及再等了,只好孤注一掷,身体刹那间在空中化为一道黑色的影子,凭空借力一般向远处的通气窗疾驰而去… …该死!偏偏在就差那么一点的地方我终于达到移动距离极限而现身,整个人立刻向下坠落。

慌乱之中我下意识的向上抓去,随着身体的一震,通气窗的边缘居然被我抓到,整个人在空中悬了几秒钟,长出了一口气后,再次影化沿着通气窗钻了进去。

… …

贺青看着面前的司徒枭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听着MP3,似乎没有任何打算再进一步行动的意思,他实在搞不懂此刻司徒枭的心里在想什么,但作为被雇佣者,他又不好问什么。

终于,司徒枭摘下MP3的耳机看了看表,嘴角露出了一丝邪恶的笑容。

“是时候打电话了,估计他们的冷静和耐心已经被折磨得差不多了… …”

司徒枭向在一旁等待的贺青做了个手势,贺青立刻掏出手机,按照司徒枭给的号码拨通了司徒明的电话。

“司徒明吧?你不要管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你的未婚妻在我们手中,如果不想她有事的话,立刻准备好一千万的现金,不要连号的,送到城南老炼油厂六号仓库… …我警告你,不要报警!否则我可不敢保证我们这些兄弟不会对你那如花似玉的未婚妻做出些什么来,听明白没有?不怕玉石俱焚就尽管试试!”

啪的一声,贺青挂断了电话,询问似的看着司徒枭,司徒枭似乎有些诧异的点点头,很肯定贺青刚才的说法。

“贺老大,你这么娴熟的说辞,恐怕不是第一次干绑架这票事情吧?”

“不,第一次… …我只是喜欢看港产警匪片而已。”

司徒枭愣了一下,立刻和贺青一同大笑起来。

… …

我藏身在一堆油桶的后面看着眼前的情景,几乎沸腾的血液不断的向头上涌,没想到这次绑架雪姐的主谋居然是许久未见的司徒枭,这样说来,上次刺杀司徒明的也应该是他了,虽然我并不想理会他们兄弟之间那复杂的关系,但仅仅是司徒枭曾经给芳芳,梁雪冰和现在的雪姐带来的这一切痛苦,我今天都再也不会让这个人渣继续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或许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的恨一个人,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拥有这样强烈的杀人念头。

但现在首要的事情是找到雪姐并保证她的安全,不然一旦他们以雪姐做威胁,不但我无法杀掉司徒枭,可能还会束缚自己的手脚,从而威胁到雪姐的生命。

想到这里,我做了几个深呼吸,尽力克制了自己越来越浓烈的杀意,冷静的从油桶间的缝隙去观察周围一切可以隐藏人的地方,希望尽快可以找到雪姐的藏身之处。

这个仓库内部是一个标准的长方体,硕大的铁门在仓库的西边,两侧放置着堆积如山的油桶,中间是一条长长的用来通车的过道,司徒枭等人就停留在仓库中央的过道上,大约有三十人左右,但因为过道很宽的原因并不显得拥挤,稀疏的排列倒也让我对所有人一目了然,可其中并不见雪姐的身影。

我虽然焦急,但也长出了一口气,如果雪姐和他们在一起的话,我可能还无法将雪姐在这些人中毫无损伤的带出,但既然没有和他们在一起,那他们今天注定了逃脱不出被死神带走的命运了。

或许我的做法是不近人情的残忍,但和这些再三伤害雪姐的人渣根本不用讲什么仁慈,毕竟我不是圣人,我一样会记仇。

我的身形瞬间无声无息的移动到另一个隐蔽的观察地点,忽然发现在仓库东边的一个角落,有一间并不是很大的小房间,就像一个鼓起的疙瘩一样显眼,这个房间可能是给以前守仓库的人使用的,只有一扇门和一个窗,但窗子已经用木板钉死了,木门上挂着一把崭新的铁锁,房间的旁边不远处还站着两个黑虎帮的人。

除了这间房间之外,其他地方再没有任何的异常,就凭外面的看守和那把崭新的铁锁,我基本断定雪姐应该就在里面。

利用周围这成堆的油桶做掩护,我影化穿梭在油桶间的空隙,几秒中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东边角落的这个小房间附近,估算了一下距离,趁着看守的人一个不留神,一道黑影沿着偌大的门缝快速挤了进去。

房间里面弥漫着一股木头发霉的味道,除了通过木板的缝隙透过的少许光线外,再没有任何的光源,我的眼前顿时一片漆黑。我闭了一会儿眼睛,打开双瞳提高自己的视力,渐渐看清了房间的内部。

角落的一张大木桌子上赫然躺着一个女子,虽然我看到的仅仅是背影,但绝对可以肯定这个女子就是被绑走的雪姐无疑!

我立刻过去扶起了她,她似乎处在昏厥当中毫无意识,我又是摇晃又是掐人中穴才勉强让她苏醒,当看到她悠悠的睁开双眼的时候,还不等她有所反应,立刻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雪姐,别喊,我是小忍,我来救你的。”

我真的很庆幸没有先解开雪姐身上的绳子,不然她刚醒来那一阵不由分说的挣扎肯定会惊动外面的看守。渐渐恢复了意识的雪姐终于听出了在她耳边低语的我的声音,身体顿了一下,放弃了挣扎,我这才慢慢松开捂着雪姐的手。

“小忍吗?为什么这么黑?我们这是在那里?”雪姐显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嘘,小声点… …雪姐,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你被人绑架了,这里是城南老炼油厂的仓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救你出去的… …”

“恩… …我想想,对了,我办完出院手续,想去住院部找你的时候,刚走出楼门口,就觉得后脑一疼,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哎?我怎么动不了?”

我随手一划,捆绑着雪姐的绳索立刻四分五裂,随即我将雪姐从桌子上抱了下来。

“呃… …”

“怎么了,小忍?”

“雪姐,我一直看着你挺苗条的,没想到你这么重… …”

“讨厌!你个小东西不想活了,连你姐姐都敢说… …”

雪姐撒娇似的不停用粉拳敲打着我的头,我不介意的笑了笑后将她放了下来,她还能有力气打我,看来身体上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我来时候的担心立刻烟消云散了。

“小忍,到底是什么人要绑架我?他们目的是什么呢?勒索我父亲吗?”雪姐见我将她放下来后,也停止了打闹,很不解的小声问我道。

“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这次绑架你的人是司徒枭,他似乎是为了将司徒明引来才绑架雪姐你的,但至于为什么司徒枭要对司徒明不利,我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 …”我扒着窗缝向外看了看,是时候救雪姐出去了,于是转过头来向雪姐嘱咐道:“雪姐,你一会儿就在这间屋子里面呆着,不要出声,不管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最好也不要向外看… …不,千万不要向外看…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带你出去的,相信我!”

说完我转身向那扇唯一的木门处走去,忽然雪姐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小忍… …小心点,我相信你!”

我点点头,径直来到了木门处,用手指轻轻的敲了几下门,把守在外面的两个黑虎帮的人听到了异常的响动,奇怪的对视了一眼,一同走过来,掏出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铁锁。

就在他们拉开门的瞬间,我从黑暗中猛然冲出,两只手迅速的贴在两人的胸口,长长的黑芒透胸而出,两道鲜红的血线溅出好远,仅仅闷哼了一声,两个人便颓然的倒在了地上,眼睛睁得硕大,大概做梦都不曾想过这短短的瞬间就会有人夺取他们的性命。

我用袖口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滴,低头看了看双手沾满的鲜血,无奈的摇了摇头,命运总是这样的捉弄人,每个人往往都被迫做着自己最讨厌的事情,而且没有任何权利去抗争。

… …

“贺老大,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司徒枭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侧着头仔细的听着四周。

“好像是有点什么声音,似乎是刚才从咱们关人的那间空屋子传来的… …该不会是那两个兔崽子监守自盗吧?”贺青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虽然他不认为他的手下敢违背他的命令,但他依旧还是不放心,对着仓库里面喊道:“王彪和赵大宝,你两个小子马上给我滚过来!”

许久没有回音,却在仓库的尽头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另外还伴随着一种奇怪的摩擦声,似乎是什么沉重的物体在地面上拖动的声音。

这个怪异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在仓库这巨大的空间中不断回荡着,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两个在给我搞什么鬼?再不出来我要你们的命!”

一个略显单薄的身影慢慢的从油桶后面走了出来,远远的站在他们的对面,两只手向前一挥,原本拖在后面的两个东西被向前甩了出来,赫然是贺青手下那两个人,但此刻却已经是两句冰冷的尸体了。

“你是在叫这两个杂碎吗?很可惜他们已经到阎王爷那里那里喝茶去了,如果你想找他们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一程,而且绝对免费… …”

贺青惊得向后退了两步,因为光线的问题,他根本无法看清来人的面目,更无法想象他是如何从这么多人看守的地方进来的… …但他却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双闪着寒光和杀意的冰冷的眼睛,那似乎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让他毛骨悚然,心中的恐惧让他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

“你… …是什么人?”司徒枭倒是比贺青先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很镇静的问道。

我一步一步的从阴影里面走出来,让仓库中散射的光线照遍我的全身,完全暴露在他们的面前,对着司徒枭微微一笑:“司徒枭,好久不见啊!知道吗?我找你找得很辛苦,看来这次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不可能有人知道我们的地点的,司徒明才刚刚通知而已,你怎么能这么快就到这里?你怎么进来的?”司徒枭向后退了一步,一脸无法置信的表情。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我不想跟一个快要死的人浪费口舌… …”我一边说着,一边一步一步的像他们逼近。

虽然他们对我的神秘出现和两个同伙的离奇死亡感到异常的恐惧,但倚仗着自己一方人多,倒是并没有人向后退却。随着我的走近,我给他们带来的无形压力逐渐增大,终于有人再也忍受不住这种压抑的气氛,忽然之间掏出一枝枪来对准了我。

“你他妈的想自杀吗!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贺青反应很快,一脚踢飞了旁边小弟手中的枪,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都给我用刀子,一个小毛孩也能给你们吓成这样,真他妈的给我丢脸,都给我上!别让外人看咱们的笑话!”

贺青的几句话立刻激起了手下人的情绪,何况他们见我手中没有任何的武器,而且仅仅是单身一人,立刻前排有两个人从身后抽出砍刀,大叫一声向我刺来。

我已经确切的决定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能活,所以再也不用隐藏自己的能力,随着刀子的刺来,我在他们的面前诡异的化为一道黑影消失于原地,刹那间又出现于冲来两人的中间,一手一个掐住他们的脖子,借着他们前冲的力量猛然将他们按倒在地,黑芒瞬间闪耀,两道血线犹如喷泉般透过我的指缝喷出,溅红了我两侧的袖口,更是使空气中弥漫起了血腥的味道。

两个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后再也不动了,我缓缓的站了起来,还在滴血的手猛然抬起指向他们所有人。

“这个世界上只有强弱,没有大小!没有任何的侥幸,这里的人今天都要死… …因为,这是我说的话!”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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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17 12:29: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集 第5章 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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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特护病房中,雪落一边看在司徒明焦急的给银行打着电话,一边将窗边脱下的病号服整理好放在一起,秀美的脸上不时的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叶舞岚闭着眼睛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既不帮忙,也不说话。

“怎么样了?”雪落见司徒明合上了电话,急忙走过来问道。

“好了,终于凑齐了,一会儿他们就会派人送过来… …”司徒明一下子倒在沙发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雪落说道:“没想到他们黑虎帮的胃口还真大,一下子要一千万,我联系了几家银行才凑齐这么多现金… …不过只要他们能保证雪樱安全,这点钱不算什么,再多我也可以给… …”

雪落的眼中瞬间闪过异样的神色,瞬间欲言又止,也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落落,你怎么了?”虽然仅仅是一刹那,司徒明还是发现了雪落那小小的变化。

“没… …没什么… …”雪落怔了一下,惊惶失措的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明哥哥你对我姐真的是很好,好到没办法形容,我真的很羡慕我姐能找到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可能是我姐天生就幸运吧?也只有明哥哥你才有资格做我姐夫的… …明哥哥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我绝对会为你看好我姐姐的,不会让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近他… …”

雪落口中“不三不四”的人倒是没有一些那么多,大概只有一个而已。但雪落想不到的是,这个人现在却正和她的堂姐雪樱在一起。

司徒明会心一笑,起身来到雪落面前搭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落落,没你说得那么严重,你姐姐是个好女孩,她有资格选择她自己的幸福的,谁也没有权利去逼迫她违背自己的意愿,那样她会不幸福的,你明白吗?所以我不想你去做一些多余的事情… …”

“可是,我觉得明哥哥为我姐她付出那么多,要是这样还没有结果的话,对明哥哥很不公平… …”雪落还想争辩,却被司徒明阻止了。

“落落,你还小,感情的事情想得太简单… …呵呵,或许我这么说你会生气吧?爱一个人是付出而不是索取,更不能奢求一定要有回报,毕竟这不是做生意。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为雪樱做的一切都是在向她证明我能够给她幸福,也希望她能给我个机会,如果我所做的一切让她觉得是在亏欠我,给她造成那么大压力的话,那我做的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不管怎么样,在我和你姐姐的事情上,虽然我们名义上定了婚,但在她没有接受我的正式求婚以前,我绝对不会强迫她一定要嫁我… …我尊重她自己的意愿,虽然我真的很想娶你姐姐… …”

“那… …我是说假如,假如我姐姐有一天忽然喜欢上别人了,提出要退婚,那明哥哥你会怎么样?会恨我姐姐吗?”雪落还没等司徒明说完便迫切的问道,连她自己问完之后都发觉似乎有些失态了。

“哎?落落,你的意思是雪樱她… …”司徒明忽然紧张的看着雪落。

“没… …没有的事情,我只是说假如… …假如而已… …”

真的是假如吗?连雪落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她自从来到这个城市以后就一直和雪樱住在一起,不敢说雪樱的一切事情她都了如指掌,但也基本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可仅仅有一点她却一直也没看出来,就是看不出雪樱的心中到底喜欢着哪个人。

当司徒明第一次出现的时候,雪落立刻一厢情愿的认为雪樱心中的那个人一定是司徒明,理由很简单,因为司徒明是最符合白马王子形象的钻石级单身男子,但渐渐雪落却从雪樱对司徒明客气的态度上发觉了一丝的不妥,似乎她合情合理的推断却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可是除此以外雪落再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人会占据雪樱心中那么大的位置,甚至连司徒明这么优秀的男人都无法撼动半点。

虽然还有一个在她看来没有半点优点甚至称不上男人的男孩有那么一点嫌疑,但出于长久以来的恶劣印象,很快便被一脚踢出嫌疑对象,划入了黑名单。

不管这个人到底是谁,至少有一点雪落可以肯定,雪樱心中对这个人的感情已经深到了一个近似盲目的地步,或许只有司徒明这个当局人才看不出。

“假如吗?还好… …”司徒明光顾自己紧张了,倒是没发觉雪落在这一瞬间转过了好多的念头,似乎是自言自语道:“这种事情不到遇上的时候,恐怕也很难说清楚的… …或许我会恨那个将雪樱从我身边抢走的幸运的男人吧… …但我不会恨雪樱的,毕竟那是她自己在选择她未来的幸福… …”

“明哥哥,我真的希望那个幸运的人是你而不是别人… …可是,如果… …这一切真的发生了,那… …你会… …再去选择其他人吗?”

雪落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从自己嘴里问出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顿时面红耳赤的低下了头,让长长的头发遮挡着自己的面孔。

“这个… …我不知道,或许遇到和雪樱相似的女孩我依旧会动心吧,但或许那只是在欺骗自己,在别人的身上去寻找雪樱的影子… …”司徒明忽然听到楼下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急忙低头看了一下表,随即从旁边拿起了外套,对雪落微微笑了一下,“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该走了… …记得这些话以后你可不要对你姐姐说啊!我不想造成她的困扰… …”

“明哥哥…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雪落觉得司徒明的这个笑容离她好远,心揪在一起,仿佛压着一块大石一样喘不过气来,下意识的一把拉住了司徒明的外套,惊觉后又松开了,半晌缓缓说道:“… …小心点。”

“没事,我去赎人,他们得到了钱自然会放人的,没多大危险的… …”司徒明微笑着安慰雪落,见雪落渐渐去掉了脸上的担忧,转身走出了病房的大门。

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好安静,雪落虽然没有刚才那样担心了,但却被这忽然的沉闷气氛再次搞坏了心情,想找人说话,但房间里似乎只有一个木头一样的小女孩叶舞岚。

虽然这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看起来很可爱,但雪落却依旧对她那把神出鬼没的刀心有余悸,可本性使然,雪落天生耐不住寂寞,也顾不得许多的和叶舞岚说起话来。

“喂,你说我明哥哥能安全的带着我姐回来,是吧?”

“他在骗你,”盘坐在沙发上的叶舞岚睁眼看了一眼诧异的雪落,再次闭目说道:“如果那些人真的只是要钱那么简单,就没有必要让你那个明哥哥亲自送去了,更没有必要等这么久才通知… …很明显,这一去他肯定是凶多吉少… …不过我主人会将你姐姐救出来的,你可以不用指望那个没用的人… …”

叶舞岚的中文说得不是很流利,很多词有点走音,雪落琢磨了半天才听明白。

“啊?那明哥哥不是很危险?不行,我得去把他找回来!”

雪落说着焦急得抓起外套就要往外跑,叶舞岚猛然睁开眼,双手向后抓住沙发靠背一个后翻,借着棚顶的吊灯荡了一下,无声无息的落在了雪落的面前,一把没有出鞘的小太刀横在了雪落面前,顿时雪落吓得哆嗦了一下。

“我主人临走的时候吩咐过,要保证你的安全,禁止你外出,直到他回来为止… …”

“借口!那刚才明哥哥出去的时候,你明知道他这一去很危险,为什么不阻止他?!”

“因为主人没有命令我看守两个人。”叶舞岚回答得很从容,冰冷的眼神更是看得雪落心中阵阵发凉。

雪落虽然敢和叶舞岚顶着喊,但却再也不敢看叶舞岚的眼睛,更不敢贸然的冲过那道近在咫尺的门,即便身高才勉强到她前胸的叶舞岚看起来是那样的弱不禁风。

“我就搞不懂了,你怎么那么听那个混蛋的话?口口声声叫他主人,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是他的奴隶吗?”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即使说了你也未必明白。”

“为什么不回答?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明白?”

“很简单,你最少也有十八岁,而我十一岁,我们之间有代沟… …”

“… …”

与此同时,城南老炼油厂的六号仓库里,一场异常残酷的屠杀即将开始。

我低垂着双手,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前慢慢走着,还没有凝固的鲜血一滴一滴的从我的指缝间滑过,落在地上,拖出一条星星点点的红色痕迹,犹如铺满了花瓣的道路一样绚烂刺眼。

看着黑虎帮众多小弟们那因为恐惧而扭曲的面孔,我心中的愤怒却瞬间被无比的苍凉所取代,人的生命在我的手中就如蝼蚁一样脆弱不堪,但即便真的是蝼蚁,我也不愿去任意的践踏他们的生命,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或许出于对弱者的怜悯,我忽然停住了脚步,犹豫着是否放黑虎帮这些无辜的小弟们一条生路,我默默的回头看了雪姐所在的那小房间一眼,对他们行为的愤怒再次充斥了我的内心,刚刚萌发出的一点怜悯瞬间被湮没在了无边的怒火中。

“我… …我不干了!他根本就不是人,是个怪物!我不想就这样把命扔在这里!”

终于有人发出了绝望的惨叫,顾不得贺青的叱骂,最后边有两个人扔下了刀子,转身连滚带爬的向大门处跑去,见大门上供人出入的小门打不开,慌乱的就去按旁边的电源开关,试图将大门升起来。

砰!砰!

两声巨大的响声回荡在仓库空旷的空间中,离电源开关最近的那个人无法置信的看着眼前冒着电火花和青烟的残损开关,身体缓缓的向后倾倒着,最终一头栽了下去,后脑一个深深的血洞不断向外涌出鲜血来,瞬间染红了他身下的地面。

司徒枭缓缓的放下了持枪的手,毫无表情的看着贺青,问道:“贺老大,报酬加三倍,一定不能让这个小子坏了我们的大事… …事到如,今你我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不然任凭谁也保不住你我,横竖都是一死,还需要犹豫吗?”

贺青无比震惊的看着司徒明,没想到他居然可以出手这样的狠毒,随手杀掉一个人居然一点都不犹豫。

另一个要逃走的人见到这种情景,惶恐得一下坐在地上,爬了几米后,再次滚回了人群中,连扔掉的刀子都忘了拣。

我垂下的头微微摇了摇,一字一句的说道:“再看一眼这个世界吧,一分钟后你们将再也看不到了,虽然我从来没赞同过司徒枭你的话,但是这次你说对了,你们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路!!”

司徒枭听到我的话,眼神渐渐由迷惑转为了愤怒,恶狠狠道:“风忍,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在刚认识你的时候就把你给做了,除了司徒明以外,你是第二个再三坏我好事的人,这次我无论如何都要把你给杀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弟兄们,亮家伙,都给我瞄准点!我就不相信他有三头六臂能飞了!”

看黑虎帮的人一齐将枪掏出瞄准我的速度,我想只怕司徒枭不发命令他们也一样会这么做的。

“开枪!”

就在刹那间,连续的枪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数不清的弹壳陆续的滑出枪膛,掉落在地上,互相撞击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我的身影瞬间透过呼啸的子弹在地面划出一道长长的黑影,直冲黑虎帮人群的前排。

随着几声惨叫,地面上一道陡然而起的黑影中以无法想象的速度闪过一道黑芒,在空中横向拖出一道长长的黑色弧形轨迹,犹如死神的镰刀瞬间切开了前排几个人的喉咙,随着鲜血的喷出,黑影再次退回了原地,顷刻间恢复了原型。

“有件事情应该让你知道了,或许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我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子弹对于你们来说可能是件恐怖的武器,但对我是不会起任何作用的… …”

“为… …为什么会这样… …你怎么可能… …”司徒枭握枪的手已经开始颤抖,脸色已经开始转为苍白。

“很意外吧?你一直以为调查得很清楚的我居然还有这样一个秘密… …我不妨再告诉你,因为我的犹豫,我已经放过你很多次了,这次只怕你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冷冷的向司徒枭笑道,身形再次向黑虎帮众人中冲去。

黑虎帮的众人眼神中开始出现了绝望,虽然他们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会不畏惧子弹的人,但他们却是亲眼的看到数不清的子弹在我的身体中安然的穿过,如同打在了空气中一般。

人在绝望时候的挣扎是近似于盲目的,即便知道没有任何的用出,黑虎帮的众人依旧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握紧了手中的枪,带着惶恐不安的表情疯狂的向我射击着,但再也没有先前那么的整齐,在空中毫无目标横飞的子弹不时的溅起阵阵的火花。

我不敢保证他们这样的胡乱射击过程中,有哪一下会点燃这里的油桶,虽然这对我威胁不大,但我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带出雪姐,所以绝对不能用雪姐的生命冒险,既便是残忍,也要速战速决。

转念之间我再次冲到了黑虎帮众人的中间,一场毫无悬念的残酷屠杀就这样开始了,我身形化为的黑影诡异的在人群中穿梭着,带出道道薄而锋利的黑芒,划出条条黑色的残影,拖着鲜红的血线围绕着竞相奔逃的人群。

但很快他们发现并彻底绝望,无论他们如何的逃,那道黑影就如同一个无形的鬼魅一样一再的出现在他们的身边,当他们见到这道黑影的时候,同时见到的还有一片血红。

一时间,凄厉的惨叫回荡在六号仓库的上空,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仅仅持续了片刻,便永久的消失了。

就如同我说的那样,仅仅不到一分钟,二十几具尸体便横七竖八的堆满了门口,许多人脸上还带着死前那一刹那的恐惧表情,没有一人是合眼倒下的,所有人的脸看起来都是那样的狰狞可怖,但我已经不在意了。

我默默的脱掉外套,用它擦了一把脸后随手扔在了地上,那已经完全被浸成红色的外套已经不能再穿了。尸体上涌出的血已经在地面上汇聚成河,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让我觉得有些反胃,我虽然很想亲眼去看看司徒枭的尸体,但这股味道却让我迫切的想离开这里。

而且最关键的是,想从这些几乎全身都被染红的人里面认出那个是司徒枭来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司徒枭就这样死了,死得出奇的简单,还带上了一群炮灰陪他一起走了。结果虽然在我的意料之中,但心中却没有任何因愤怒得到发泄的快感,反而看着满手的鲜血感到那阵阵的失落撞击着我的心。

几十个,真的很多,我做梦都没想过我会有一天主动的去杀这么多人,而且是近似于疯狂的屠杀… …他们都是值得我去杀的吗?他们都是应该死的吗?司徒枭,我恨的人只有一个司徒枭而已,即便的人也是绑架雪姐的帮凶… …可… …杀了他们,夺走了他们的生命又怎么样的,我得到了什么?我又失去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的残忍,明明知道他们有人是罪不至死… …我变了吗?我从小时候起就最恨用暴力的方式解决问题,可为什么非要逼着我这么做?难道我已经不再是我了吗?

忽然胃中一阵剧烈的翻腾,我再也支持不住早已开始无力的双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双手撑着地面,想吐,却脸色苍白的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是张着嘴急促的喘着气。

流淌的血液慢慢在我面前的一小块低洼处不断汇聚,血中映出了一张红色的面部的倒映,那是一张苍白失神的面孔,空洞的双眼呆呆的与我对视着。

这就是我现在的模样吗?

这个眼神我见过,风叶有时会对着镜中的自己默默的发呆,那时就是我现在的眼神,我当时还不明白这眼神代表着什么,但此刻我已经了解其中的含义了。

这就是风叶宁愿亲自替我杀人也不愿让我的手沾满血腥的原因吗… …心中那一种永远也无法弥补的凄凉… …真的想哭… …但麻木的泪腺已经再也溢不出一滴泪水… …

不,这不关我的事情,我是为了救出雪姐,他们是罪有应得… …我没有必要为他们的死懊悔什么,他们都是黑社会,早就该死的人… …

我扶着旁边的油桶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拖着无力的身体慢慢的走到了雪姐所在的那间小屋前。

“雪姐,可以走了,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了… …”

里面传来了少许响动,雪姐默默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同样苍白得吓人,眼神中带着一丝莫明的惶恐,一句话不说的看着我,只是舔了舔略微泛青的嘴唇,但很明显不敢离我太近。

“都看到了?”我不敢直视雪姐的眼睛,将头垂了下来。

“我… …我听到外面那么乱,担心你有危险,所以… …”

“雪姐,我… …我真的只是想保护你,不想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我不想杀这么多人的,真的不想… …我会让你感到害怕是吗?对不起… …相信很快司徒明就会来接你回去了,你不会再有危险了… …我… …我该走了… …其实,我很喜欢和雪姐你在一起的日子,那是我记忆里最美好的时光,但现在看来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我伸出手去想拉雪姐的手,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转身默默的向大门走去。

忽然一双洁白的玉臂环过了我的胸前,雪姐温暖柔软的身体猛然贴到了我的后背上,我愣住了,猛然停住了脚步,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明白,”雪姐的头紧紧的贴在我的后背上,一只手轻轻的掩住了我的嘴,身上传来的阵阵特有花香冲淡了我面前的刺鼻血腥味道,“小傻瓜,这件事情不怪你,你每次杀人都是为了救我,我怎么会害怕你,其实你能来救我我真的很高兴,我相信你… …”

我的后背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雪姐胸前传来的心跳,我知道雪姐不会骗我,她说得都是真话,也只有她的话才是我屠杀了这么多生命后的唯一安慰。

此刻再说任何话都是多余的,我拉着雪姐的手走在前面,绕过一道道已经干涸的血迹,向门口处走去。

砰!

猛然间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打在了我面前的铁门上,溅出了些许的火花。难道还有人活着?我下意识的猛然转身,将惊惶失措的雪姐挡在了身后。

面前横七竖八倒着的尸体中,一个全身几乎都被鲜血染成红色的人正趴在地上举着一把手枪对着我这个方向,刚才的那一枪显然就是他开的,我没有想到这样的屠杀中还能有人在我的黑芒剑下存活下来。

“哼… …没… …没想到吧?我… …我居然只是受了伤… …只怪你自己… …心急,没有… …检查一下,我… …仅仅是受伤后… …装死而已… …就是在等这个… …机会… …”

这个人捂着腹部还在流血的伤口吃力的站了起来,枪口却一直没有任何偏差的对着我的方向,而这个熟悉的声音正是司徒枭的声音。

我立刻意识到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而且已经无法弥补,虽然我现在有把握瞬间彻底杀掉这个阴魂不散的司徒枭,但是,我一旦影化后,我身后的雪姐将完全暴露在司徒枭的枪口下。

司徒枭此刻已经一无所有,根本不会有任何的顾忌,我丝毫不怀疑他会在我对他出手的瞬间毫不犹豫的开枪,毕竟他知道,杀了雪姐比直接取我的命更会让我痛苦。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声音,由远及近,片刻停在了门外,随着车门的拉合声,一个男人焦急的敲打的着巨大的铁门。

“里面的人,不管你是谁,我已经把赎金带来了,你们赶快开门,把雪樱放了… …”

司徒枭听到声音后吃力的笑了几声,喘着粗气道:“没想到… …我那个幸运的哥哥也… …来了… …本来死在这里的应该是他的… …咳咳… …或许上天注定了我和他只能活一个吧… …但在这之前… …我一定要让你死… …我不甘心… …”

我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还在冒烟的大门升降开关,这开关似乎被司徒枭的那一枪破坏得很彻底,基本已经无法使用了。想打开这扇门似乎就只能在外面了,我记得外面应该是有紧急开关的。

但时间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司徒枭绝对不会等到大门打开,让我们就这样丝毫无损的出去,只怕很快就会开枪。

还有一个血誓的办法倒是可以试试,毕竟当初靠着这个方法也是救过梁雪冰一命的,至于会不会被雪姐误会… …人命关天,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

想到这里,我猛然咬破自己的嘴唇,顾不得雪姐诧异的目光,对着她水润的嘴唇便狠狠的吻了下去。

由于情况紧急,我根本没办法通知雪姐,还担心她会下意识的躲闪,但就在我转身面对雪姐的一刹那,雪姐忽然扬起脸闭上了眼睛,似乎早就等在那里了。

我顿时愣了一下,就在这短短的刹那,身后一声枪响,猛然间左腿一疼,身体立刻歪了下去,要不是用左手撑了一下,只怕已经单腿跪地了。

“你不是不怕子弹吗?你倒是躲啊!不过我劝你不要在我面前乱动,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会不会伤到我未来的嫂子… …”司徒枭脸上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

我恨恨的看了看他,其实再他刚勾动扳机的瞬间我已经察觉了,但为了雪姐的安全,我放弃了影化,只能生生的挨这一枪,不然中枪的就会是身后的雪姐。

“小忍!”

雪姐顿时眼泪涌了出来,伸手就要扶我,却被我一把推开了,咬了咬牙,艰难的站直身体挡在了雪姐面前。

看来司徒枭这次的目标是我,雪姐的生死他并不是很在意,他只是想报仇而已,雪姐只是他要挟我的一个工具,这种情况下,我已经无从选择,雪姐的生命和我的生命只能选择一个,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了。

看了一眼雪姐哭得如同带雨梨花的面庞,我毅然决然的做了我最后的选择。

“司徒枭,我不得不承认的是,你赢了,我的命就在这里,来拿吧!”我猛然张开了双臂,转身面对着得意的司徒枭,对着身后大喊道:“司徒明,你快去找紧急开关,打开门带雪姐出去,我会尽量拖延时间的… …”

“好,谢谢你,我又欠你个人情,等你出来我一起还你… …我看到紧急开关了,坚持一下!”外面的司徒明显然听出了我的声音,大声回应道。

哼哼~~还?我自己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等你还我这个人情了… …

“来吧,司徒枭,我们两个人的恩怨也是时候该算算了,无论是对芳芳,梁雪冰,以及现在的雪姐,我这次即使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拉着你一起去地狱!”

忽然间一股奇怪的情绪充斥了我的内心,骚动不安的血液开始沸腾着涌动我的全身,我瞬间变得血红的双眼恶狠狠的盯着司徒枭,拖着受伤的腿一步一步向司徒枭逼去。

“小忍,不要过去!他会杀了你的!”雪姐泪流满面的哭喊着拉着我的胳膊,却被我狠心的甩到身后,后背重重的撞在门上,而对她的哀求声我只能装作充耳不闻。

对不起了,雪姐,我知道我很任性,就让我任性一次吧,也许… …这是我在你面前任性的最后一次了… …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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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17 12:30: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集 第6章 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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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我沉重的杀意和近似与非人类的血红眼睛让司徒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他脸上的神色随着我的一步步走近越来越不自然,眼神中也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得意,渐渐流露出了无比的惶恐。

“别… …不… …不要再向前走了… …不然我开枪了… …”他语无伦次的威胁道。

“你的话好像有问题,你本来就是要开枪的,和我走不走有什么关系吗?”我嘴角露出了残忍的微笑,但只有我自己才知道,这个笑容是对我自己的残忍,而不是对司徒枭。

砰!我的右腿再次一阵钻心的疼痛,但晃了几下,咬着牙没有倒下去。

我要走过去杀掉司徒枭,而不可以是爬过去… …这大概是支撑着我不倒下的唯一信念… …

砰!砰砰!

随着接二连三的枪声,我的两个胳膊相继中枪,连腹部也挨了一颗子弹,阵阵火辣辣的疼痛从伤口处传来,我的眼前有些开始冒金星,全身不停的冒着虚汗,力量似乎也正无声无息的沿着身上的五处伤口悄悄溜走,每向前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司徒枭很明显是在折磨我,不然也不会只打我的四肢,连一枪要害都不打,我可不会单纯的认为是他的枪法不济… …

不过第一次知道,原来被子弹打中居然是这种感觉… …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和子弹这种凶器无缘了呢… …

“小忍… …你不要管我了… …你不可以死的,我不让你死… …你答应过要守护我一辈子的,难道你忘了吗… …”

雪姐在门口跪坐在地上,望着艰难挪动着脚步的我的背影早已泣不成声,一双美丽的眼睛已经完全哭肿了,甚至哭得连喘气都异常的吃力。她知道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只有绝望的看着越来越远的那个单薄的背影。

大门微微动了一下,门背后传来了司徒明焦急又兴奋的喊声:“好了,我已经打开紧急开关了,小樱你不要怕,我来了… …”

我郁闷的叹了口气。

你现在说这话有个屁用!本来司徒枭是要杀你的,我倒是先你一步成了你的替死鬼… …

“呵呵… …你现在是不是后悔强出头了… …本来… …今天要死的是… …是他而不是你的… …”司徒枭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轻蔑的嘲笑着我,“就算他… …命好,不过… …你就没有那么好的命了… …去死吧!”

司徒枭猛然勾动了扳机,忽然脸色一变,没有枪声,也没有子弹飞出来… …枪里的子弹终于被他打空了。

就是这个机会!

我刹那间身体化为一道黑影疾冲而去,眨眼之间出现在他的面前,猛然伸手掐住了他的咽喉,司徒枭顿时涨红了脸,条条青筋在额角迸起。

“很遗憾,你还是输了… …”我吃力的对他笑了笑。

“输的人是你… …”司徒枭涨红的脸很费力的挤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忽然一只冰冷的枪口顶在了我左侧的胸口上,“如果不离这么近开枪,我不敢保证一定杀得死你,而且我要亲眼看着你在我面前痛苦的死去… …仅仅是为了保护一个没用的女人… …”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一道黑芒从司徒枭的颈部穿透而出,司徒枭带着满足的微笑喷着一道血线倒了下去,再也没有了气息。

与此同时,沉重的铁门终于在电机的带动下慢慢的向上升起,司徒明的身影逐渐出现在大门外,而且恰巧看到了这对他来说或许是最残忍的最后一幕。

“小枭?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样?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明刹那间愣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司徒枭的尸体,片刻猛然醒悟并冲了过来,抱起司徒枭的尸体许久没有说话。

心脏抽搐着… …我无法判断它是否还在跳动… …很疼… …我眼睁睁的看着一颗光亮的子弹没入了我的胸口… …或许… …我这次真的要死了吧… …

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我支持着这么久还没有倒下,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吧… …雪姐… …我想见雪姐… …我要知道她还安全我才能放心… …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挪动着灌铅般的双腿来到雪姐跟前的,我眼前已经很模糊了,没有任何的感觉,甚至连周围的声音都几乎已经听不清了,或许这短短的十几米是爬过去的吧… …不过这已经不要紧了… …

看着眼前晃动的人影,我知道雪姐就在我的面前,顷刻间意志支撑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我猛然间向前倒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小忍!你怎么了… …不要吓了… …”

似乎雪姐在哭,冰凉的眼泪滴落在我的脸上,很舒服… …

“对… …不起,我… …刚才… …把雪姐你打疼… …了吧… …就… …看在我要死的… …份上… …不要和我… …计较… …”

我努力的伸手向上想去摸雪姐的脸,想给她擦掉泪水,但雪姐的脸似乎离我那么遥远,无论我如何去够都够不到… …

“不… …你不会死的,小忍,你不会死的,我不让你死… …”雪姐的脸埋在了我的胸口,不断从前胸涌出的血液染红了她那娇美的面孔。

“别… …别哭… …眼睛会… …肿的,该… …不漂亮了… …记得… …回去用热毛巾… …敷一下… …咳咳… …对了…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 …很难看… …?”

我努力的睁眼想最后看一眼雪姐的样子,但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光亮,不过我可以闻… …闻到雪姐身上那特有的花香… …

雪姐会不会觉得我很唠叨… …我想没有哪个人死的时候还惦记着自己的形象问题吧… …我似乎应该说点有用的… …但我却发现这个时候居然没有任何重要的事情要说… …或许是因为本身我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家伙吧… …

“好了… …小忍,不要说了… …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很快会好的… …”

恍惚中雪姐似乎将我抱了起来,我记得雪姐应该没有这么大力气的,或许是血流出去太多以至于变轻了吧… …不过雪姐的怀里很舒服,像被妈妈抱着的感觉… …

“雪姐… …这可能是最后一句了… …虽然我很不喜欢司徒… …明,但他真的… …对你不错… …我祝你们… …幸福… …还有… …我很久以前的承诺… …我兑现了… …我用我的一辈子在… …守护你… …只是… …我这一辈子… …好像太短了… …”

“不要说了… …坚持一下,很快就到医院了… …小忍!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小忍!!!!!!!!”

… …

或许一切都是命运吧?我不后悔,只是不知道我这样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人是会上天堂呢?还是会下地狱呢?或许去地狱的机会多一些吧… …

… …

美国纽约。

一间格调高雅的咖啡厅包间内,一名华裔中年男子正默默的坐在沙发上,用勺子漫无目的的在面前的咖啡杯中搅着,不时的看看手表,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而在他身后站着一个看起来大概二十六七样子的金色长发男子,英俊得近似于女性化的面孔上始终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微笑,一身休闲服的装扮看起来怎么也和身前坐着的中年男子那身笔挺的西装不和谐,这让他看起来即不像仆人,也不像保镖。

“约可,我上次说得是这个时候吧?事情间隔时间有点久,没什么印象了… …”中年男人终于扔下咖啡勺,回头问了身后的金发男子一句。

“教皇大人……哦,不,风先生,说句实话,我也有点记不住了,可能是这个时间吧?不过您倒是不用急,叶向来都是很遵守时间。”

这两个人显然就是暗世界里头号暗杀组织“神邸”的“教皇”风在天和“天秤星”约可,他们口中谈论的叶当然就是失踪已久的风叶。

规定的时间过去五分钟了,风叶依旧没有出现,风在天看了约可一眼,约可无奈的摇摇头,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包厢的门忽然开了,一身穿的比约可还休闲的风叶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了看桌上的咖啡,什么话也没说,端起来喝个底朝天。

“你迟到了,”风在天脸冷了下来,从身后拿出一份当天的报纸扔在了风叶的面前,“可能是悠闲的日子过得时间太长吧,你行动没有以前那么利落了,居然造出这么大的响动来……”

报纸上头版的赫然醒目的大标题“中东某国国家银行遭到离奇入侵,该国外交部公布并无任何损失”。

“或许是我麻痹大意了一点,没注意到一个隐藏的报警器… …不过不管过程如何,你要得不只是一个结果吗?”虽然是面对着自己的亲生父亲,风叶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就像面对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这么说东西拿到了?”

风叶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块红色的小石头扔在了桌子上,石头在光滑的桌面上打了几个转,慢慢停下了。这是一块看起来很普通的石头,除了颜色特别一点,是那种近似于鲜血的红色以外,怎么看都像是随便在路边都可以拣到的小石头。

风在天拿起石头反正面看了看,在石头的背面一幅由无数线条组成的怪异图案在灯光下微微泛着幽幽的光泽,似乎是用某种特殊材料画上去的。

“是这个了,破冥石,没有错… …”风在天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少许笑容,抬头看了一眼风叶,欣慰道:“好了,这次的任务虽然出了点意外,但你完成得不错,短期内没有其他任务要交给你,你可以去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不会干涉的… …”

“我不懂… …”

“什么?”

“你要我冒着风险去机关丛丛的H国国家银行保险库,只是为了要这块石头吗?我承认这块石头似乎可以使普通人拥有近乎于可以等同我们拥有的异体的力量,但我不认为这会对你构成什么威胁!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秘密值得你这样看中?”风叶目不转睛的盯着风在天手中的石头,似乎想看出什么端倪。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可以下去了,”风在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挥手示意她离开,似乎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作为你这次任务的交换条件的那件事我在你走的时候就安排下去了,‘金牛’苍加和‘水瓶’亚立特一直在骚扰武灵使,因为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我没有叫他们出手,仅仅是拖住武灵使而已,现在你回来了,我就把他们两个叫回来,我们的交易到此为止… …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你弟弟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如果你想让他过得开心一些,就不要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不然只会给他带来痛苦… …”

“我喜欢和他在一起,我觉得我们很快乐,这就足够了… …我相信我有能力保护他不给他带来痛苦,所以这件事情就不麻烦‘教皇’大人操心了… …”风叶故意将“教皇”两个字说得很重,随即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看着风叶离去的背影,风在天重重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那块红色的神秘小石头放入了自己的口袋里。

“风先生,似乎您很不希望他们姐弟两个在一起呢,是因为我让您知道了双子星注定的命运而不希望失去叶这个得力的助手吗?”约可将目光从门口处收回后不解的问道。

“不,不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孩子,我即使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去放弃另一个… …”风在天摇摇头,否定了约可的疑问,起身到衣挂前拿起了自己的外套,望着窗外茫然道:“不过他们的命运终究会成为过去,不再有记忆,不再有痛苦,本身他们两个就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世界上的人… …”

约可摸了摸鼻子,恍然道:“是和‘金牛’苍加从日本带回的那卷好像廉价卫生纸一样的秘术卷轴有关吧?”

“是啊,哪里来的,始终要回到哪里,有人说命运不能逆转,我却一定要逆转它。”风在天缓缓的点着头,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约可,你跟了我几年了?”

“七年零三个月,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刚好是这个数。”约可笑嘻嘻的不假思索答道。

风在天愣了一下,没想到约可居然连时间都精确的记得,不可思议的看了约可一眼,忽然叹气道:“如果一切回到从前,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还会跟着我吗?”

“肯定不会,虽然跟着您有吃有穿有玩很逍遥,但我总觉得失去自我了,想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都很为难… …呵呵,我说的是实话,不过现在已经是事实了,我也无话可说不是?”

“呵呵,你说得是实话,我看得出来… …”风在天居然一点都不生约可这番话的气,似乎约可平时没少说过类似的话,“如果你这次协助我完成这件事情,你可以有这样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是寻找主阵石的事情吧?虽然叶很顺利的找到了一块,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卷轴上记载的那个‘破虚逆流阵’是需要六块主阵石的,而且其他五块已经失落了那么多年,想找到也是遥遥无期的事情啊… …”约可很无奈的将手向外一摊,嘴撇向了一边。

“破冥、招灵、定幻、塑原、化虚和同心这六块主阵石都不是平凡之物,只要还存在在这世界上,就不可能没有任何征兆的,只是个发现时间早晚的事情… …但在‘破虚逆流阵’面前,再长的时间也不算是时间了… …”

见风在天如此固执的坚持,约可皱了皱眉头,一副担忧的神情取代了方才的玩世不恭。

“教皇大人,虽然我还不能肯定这个传说中可以逆转时间的‘破虚逆流阵’的真实性,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个用中国传说中天地五行之力运转的阵法,一旦使用不慎,布阵的人就会遭到汇聚了巨大能量的五行之力的反噬,只怕集合我们神邸的所有人也是不可能抵挡的,您这样做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去赌… …而且这种时间倒流的方式会导致除了您以外,所有人的记忆都回到最终倒流的起点,我们不再记得您,一旦再次相遇,只怕还会… …”

“没关系,为了自己爱的人能回到自己身边,赌一下又何妨呢?”风在天语重心长的拍了拍约可的肩膀,不经意的笑笑,“你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情,不会明白的。”

“教皇大人… …您… …您是在讽刺我十九次失恋的这段历史吗… …”

“没… …没这个意思… …哎?上次不是说十八次吗… …”

… …

医院急救室外面的红灯一直亮着,紧张的抢救工作正在进行着。

雪樱坐在急救室外面走廊的长凳上,双手扣在一起,神情紧张的一直盯着那耀眼的红灯,不觉间牙齿将自己的嘴唇咬得一片青白,而自己却浑然不知。

司徒明表情很不自然的坐在雪樱的旁边一句话也不说,雪落坐在雪樱的另一侧,两个人似乎更多的担心雪樱一些,雪落更是紧紧的抓着雪樱紧扣在一起的双手不断安慰着。

叶舞岚倒是没多大反应,只是走到窗前对着外面,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姐,你别担心了… …我觉得那个家伙命大着呢,上次他从咱们家跳楼不是也没摔死吗… …”雪落一直在试图劝雪樱想开些,但雪樱眉头紧皱的摇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其实雪樱的心已经冷了一半了,受伤的风忍是她亲自开车送到的医院,也是她亲眼看到他在快到医院的时候停止的呼吸,甚至连脉搏都没有了… …她不想承认他已经死了,因为在他的身上出现过不止一次的奇迹,雪樱眼中那盏亮着的红灯就是她现在心中唯一的寄托,当红灯灭掉的时候,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雪落见自己的劝慰一点作用都没有,有点急了,从后面用手指戳了戳司徒明,恳求道:“明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姐不说话也不奇怪,你怎么也不说话啊?快劝劝我姐姐,要不万一里面那家伙真的死了,我姐还不得疯了啊… …”

司徒明叹了口气,对着雪落摇了摇头,说道:“你要我怎么劝啊,这次的事情也搞得我心里很乱… …小樱的弟弟在我面前杀了我的弟弟,我父亲临终以前还再三的嘱咐我要好好照顾小枭,现在这种情况要我怎么有脸去面对我去世的父亲… …”

雪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又摇头道:“可这次的事情的确是你弟弟司徒枭有错在先啊!谁让他要绑架我姐而且还要害你了,他也是罪有应得… …”

“即便是我的弟弟真的不争气,犯了这么大的错,可自然有法律来判决他,也不至于要他的命啊… …虽然风忍这次救了小樱,而且也曾经救过我,但我还是不能接受他杀了小枭这件事情… …”

“明哥哥,你… …你该不会想要把那家伙告上法庭吧?”雪落惊讶道。

“我也不清楚… …或许吧… …”

司徒明虽然说得很坚决,但脸上依旧露出了左右为难的神色。他心里很清楚,这次风忍很大程度上也是被迫出手,但他的心中依旧是解不开这个结,毕竟司徒枭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那种血肉亲情是很难割舍的。

“你还是放弃吧,没有用的… …”

忽然一个声音在司徒明的身旁响起,司徒明猛然一愣,循声向一旁看去,却见一个高高的英俊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旁,一双深邃的眼睛注视着他,他忽然想起这个少年似乎就是曾经在吴家的生日宴会上和他发生过冲突的那个,但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并说出这样一番话。

“是你?”司徒明皱起了眉头。

“是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叶玄,现在是市警局刑侦科的临时负责人,”张叶玄不慌不忙的介绍着自己,接着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张通知单递给了司徒明,“你应该是司徒枭这个人的哥哥吧,倒是很容易辨认… …我是来给你送这张通知单的,你弟弟的尸体已经被封存后送到了火葬场,三天后拿着这张单子去领他的骨灰,如果想领回他的尸体的话,一会儿你亲自去警局填一份表格就可以了,会有人接待你的… …”

“什么?三天后就火化了?”司徒明惊诧不已,立刻站起来向张叶玄问道:“不是案子没有了结以前,尸体要经过法医检验作为证据保存的吗?”

“的确是这个程序,不过案子已经结了,所以没有必要再保存这些尸体。”张叶玄不以为然的瞟了司徒明一眼,嘴角不易察觉的微微上扬。

“结了?怎么可能这么快?你们真的查清楚了吗?”

“黑帮进行枪支交易分赃不均火拼至死,现场残留有案件的凶器和枪支,一目击者中弹受伤,还在抢救中。”张叶玄很简洁的回答了司徒明。

“怎么可能是黑帮火拼?还有那个行凶者怎么成了目击者了?你们到底有没有仔细的查?”司徒明几乎是对着张叶玄喊出来的,显然这个结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很抱歉,你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但这个案子已经了结了,在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们结案的错误以前,我们是没有理由仅仅为了你的一个怀疑而再去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重查此案的… …”张叶玄带着讽刺意味的看着司徒明那诧异和愤慨的面孔,忽然向前几步走到他身旁低声道:“你放弃吧,不要说你弟弟参与了这次绑架勒索案,即便你弟弟真的是无辜者,也只能怪他惹上了一个不该去招惹的家伙… …你还是收起你这副表情吧,类似的面孔我已经看过太多了,没有用的… …”

“你… …你们… …难道就没有法律了吗?”

“很遗憾的告诉你,某些程度上来讲,我们就是法律。”

司徒明看着张叶玄那冷冷的笑容,顿时似乎明白了什么。

张叶玄没有再理已经僵直的司徒明,直接走到雪樱的面前,忽然眼前人影一闪,叶舞岚挡在了他的面前,张叶玄愣了一下,立刻认出了她。叶舞岚也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下,又重新走回了窗前。

张叶玄低头看了看眼神茫然的雪樱,转头向雪落问道:“里面的人送进去抢救多久了?还没有消息吗?不管死活,我只要一个结果,我是要回去写报告的。”

大概是出于对张叶玄那毫无人情味的冰冷语气的反感,雪落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嘟囔道:“你没看见还在抢救吗?要问你进去问,我怎么知道那家伙死没死?你干脆就写‘生死不明’好了!”

“遗憾的是上面不允许写这样模棱两可的词语… …”

张叶玄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正想问旁边的雪樱,忽然听到走廊尽头有异常响声传来,猛然转头看到在远处急匆匆赶来一人,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个人不是用跑,而是用滑,长长的走廊简直被他当成了溜冰场。

此人转瞬到了近前,直冲着张叶玄就撞了过去,张叶玄无声无息的向后退了一步,伸手抓住了来人的衣领将他飞驰的身形拽了回来。

“呀?小玄子?你也在啊?”赵楠依旧死性不改的嬉皮笑脸和张叶玄打着哈哈。

“我是有名字的,你这样的称呼容易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联想,希望你注意一下… …”张叶玄一看到赵楠就开始头疼,额上的血管开始有节奏的跳动。

“呵呵,好的… …”

赵楠这次倒是没再多和张叶玄说什么,毕竟他是得知风忍中枪才赶来的,本来他也不太相信凭着风忍那近似于小强的不死身会有什么枪能伤到他,但直到过来看到这么多人和急救室外面那盏刺眼的红灯他才开始相信这一切不是在开玩笑。

“小楠,小忍他… …”雪樱听到赵楠的声音,才从迷茫中清醒过来。

“雪姐,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赵楠忽然大义凛然的脸色一转,严肃道:“但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相信小忍他有这个觉悟,死就死了吧… …”

“你!你这是作为他朋友应该说的话吗?!我替我姐扁死你!!”雪落气得对着赵楠的方块脑袋一巴掌拍了下去,赵楠向后一滑轻松的闪开了。

“我不过就是活跃一下气氛,何必那么认真呢?…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该死的终究会死,不该死的替他紧张也是多余,你们那么担心能起多大作用吗?”

雪樱拉住了雪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显然赵楠的话起了一定的作用,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入耳,但不可否认的确有一定道理。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红灯虽然没有熄灭,但门却忽然开了,一名医生走了出来,环顾了一下几乎同时站起的众人后,刚要开口,赵楠却第一个抢先冲了上去。

“是死是活?”

“不… …不确定… …”赵楠冒出的太突然,医生吓了一跳,有些结巴了。

“哎?这算什么结果啊?”赵楠皱起了眉头,一脸的问号。

雪樱走过来一把拉开了赵楠,焦急的向医生问道:“医生,里面的人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哎~~这个目前还很难说,这个病人的情况实在太特殊了,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 …他刚刚送来的时候虽然没有呼吸,心脏也停了,但那只是短暂的器官麻痹现象,这可能和射入他左胸的那颗子弹造成的冲击有关,不过在我们的抢救下,他的心脏开始重新跳动,也有了呼吸,除了因为大脑缺氧还在昏迷以外,基本算是暂时没太大危险了… …”

雪樱听到这里才算长出了一口气,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少许笑容。

赵楠却听出了这个医生的弦外之音,立刻追问道:“暂时没危险,那么以后呢?”

“这就是我出来找你们家属的原因。”医生说道这里,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按理说子弹在那么近的距离射入,即便是不穿胸而过,也会射破心脏,但病人体内的子弹却仅仅停留在一个距离心脏不远的地方,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这种情况下,只要将子弹取出,再进行缝合,病人就可以脱离危险了… …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们用任何器械和方法都无法将这颗子弹摘除,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将这颗子弹紧紧的缠住了,连周围的组织都无法切开,对此我们也束手无策… …”

看着医生那困惑的表情,赵楠却忽然笑了,自言自语般的小声嘟囔了一句。

“只怕是丝吧… …这样都不死,我看他改属蟑螂好了… …”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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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17 12:31: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集 第7章 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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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似乎命还很长… …我回去写报告了,等他醒了我会再来找他的。”张叶玄似乎并不是很在意风忍的生死,很无情的丢下一句话后消失了。

司徒明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那张通知单,将雪落拉到一旁说了几句话后,看了雪樱一眼,也离开了。

“现在怎么办?我不知道在小忍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小楠,你快想想办法… …”雪樱对其他人的离开丝毫没有任何在意,只是不断央求着赵楠。

“姐,你别求他了,你一看他那张方块脸就知道他也没什么办法,求他也没有用… …”雪落在一旁冷眼嘟囔着,赵楠无奈的撇嘴笑笑,没反驳什么。

“我又不是医生,我当然不敢乱下什么决定,但总比有些人什么都不做在这里说风凉话好吧… …雪姐,我跟医生进去看看情况,你如果累了就让这丫头陪你回去休息吧,你留在这里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

“我… …我知道,可我还是想在这里等… …”

“我知道了,那好吧… …”赵楠神情古怪的挠了挠脸,摇头微微叹了口气,“小忍这家伙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笨蛋… …没什么,我进去了。”

说完,赵楠跟着医生进入了急救室,大门再次关闭了。

… …

赵楠在外间做好了必要的消毒程序,换过了衣服后,跟着那位医生进入了急救室的手术间,混合着消毒液和血液味道的刺鼻气味让他觉得有些恶心,微微皱了一下鼻子。

“在这里,”那位医生进屋后指了指房间正中的那张手术床,几名医生都满头大汗的围绕在周围,不时有护士上来帮他们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因为这种病例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所以暂时没有做任何的处理,不过我们在联系你们家属的同时已经叫人去发了远程会诊,我们医院会通过网络联系全国各大医院的专家… …”

“停… …”赵楠立刻打断了他的话,上下大量了他几眼,命令道:“马上叫人停止网络上的信息发布,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为… …为什么?可病人… …”

“别问那么多,快去做,泄漏国家机密的罪有多大,这件事情就有多大… …”赵楠有些不耐烦的再次打断他的话,“必要说你承担不起,你们院长都承担不起…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那位医生也搞不清赵楠到底是什么来头,但多年的行医经验告诉他,因为中枪送来的病人都不是一般的人,小心驶得万年船,他可不想自己给自己找麻烦,马上找人通知下去了。

“那现在这个病人… …怎么办?”这次他倒是学乖了,先问赵楠怎么办。

周围的医生不约而同的闪开了,赵楠走到手术台前,低头看了一眼,脸色一变,身体晃了晃,又走了回来,向其他医生摆了摆手,接着又向一个小护士勾了勾手指头。

“有… …有塑料袋没有… …”

脸色有点发白的赵楠被带了出去,一阵呕吐声过后,赵楠再次神气活现的出现在手术室里,只不过这次他打死都不在过去了,只是远远的看着。

“恩… …不用管我,你们先按照正常程序摘除子弹,我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楠找了个凳子坐到不远处,调整了一下视觉角度,刚好看不到伤口里面。

“那… …好吧。”

几个主刀的医生虽然不太明白赵楠的奇怪举动是什么意思,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相互对视后点了点头。

“钳子… …固定好周围的组织… …不行,还是下不去刀… …”

赵楠托着下巴看着医生们在伤口处忙碌着,他一声不吭的打开自己的“双瞳”,观察着手术台上风忍身体处的变化。正如同他料想的那样,在风忍的胸前有几十束细密的丝状白色半透明精神体从伤口处延伸出来,在空中如触角一样不断飘拂着,每当有手术刀接近伤口时便会瞬间自动交接成网状,阻止手术刀的切入。

可惜这一切现在只有赵楠才能看到,那些医生却依旧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出于对病人负责的态度,开始围在一起商量着换一种方式处理。

“换一把手术刀,强行切割附近组织试试… …”

“哎?等… …等一下!!”

赵楠立刻反应到这些医生的决定似乎有些不妥,急忙从凳子上跳起来阻止,但依旧还是晚了一点。就在那名主刀医生使尽力气下刀的一刹那,从伤口处延伸出的几十束丝猛然之间长度暴涨,迅速围绕着手术刀旋转,并缠绕而上,转眼之间已经绕上那名医生的手臂。

赵楠疾冲到那名医生身前,手指在他的肩上划了一下,一条衣袖立刻掉了下来,接着猛然用肩膀将那名医生撞了出去。与此同时,疯狂飞涨的丝快速的收缩,顷刻间将手术刀和那条断掉的衣袖绞成了碎片,乱七八糟的散落了一地。

那名被撞出去的医生吓得脸色苍白,坐在地上无论如何也起不来了,其他医生更是一个都不敢靠前了,生怕相同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赵楠苦笑了一下,慢慢的摸起了自己下巴上那零星的软胡须,低着头自言自语道:“看来又是异体的无意识状态下自我防卫能力,只有他意识恢复了才能解除… …可这种情况下等他恢复了意识早就挂了,这要怎么办呢?… …哎?或许还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

赵楠从一旁的托盘里拿起了一把手术刀,强忍着胃中传来的阵阵翻滚感向伤口处捅了捅,这次丝的反应并没有那么剧烈,就连防御也仅仅结了很单薄的一层。

“果然是这样,如果是熟悉的人,异体的防卫意识会差很多… …”赵楠将手术刀扔到了一旁,眼珠转了转,忽然眼睛一亮:“熟悉的人… …现在或许也只有她最合适了。”

赵楠顾不得手术室里面面相睽的医生们,将口罩拽下来,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 …

一轮新月已然挂上了东边的天空,太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悄然湮没在地平线以下,浓浓的夜色笼罩了整个城市的上空,随着无数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亮起,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夜晚再次降临。

医院的特护病房里,雪樱默默的坐在病床前凝望着熟睡中的风忍,略微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但这丝笑容却依旧掩盖不住她那疲惫的倦意。

叶舞岚盘腿坐在病床的一角,眼睛几乎不眨一下的看着一点点减少的输液瓶,从输液的一开始她就是这个姿势,半个小时居然一动都没有动。

赵楠吐沫横飞的在窗口处用手机给家里打着电话,并不时的向门口处看上一眼。

一阵轻微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病房门一开,雪落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个鼓鼓的大口袋,里面香气四溢,似乎买了不少吃的。

“呀?小丫头觅食回来了?我看看都有什么… …”赵楠看到雪落出现立刻眼睛放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她手中的口袋里掏出个汉堡嚼了起来,嘴里还嘟嘟囔囔的:“恩… …恩?怎么会有青椒?… …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你自己买来丰胸的… …真狡猾… …”

“你给我去死!!”

雪落气呼呼的一脚没踢到赵楠,却被他嬉皮笑脸的闪开了,倒也没有什么心思再理赵楠,提着口袋走到了一脸轻愁的雪樱旁边,用身体轻轻撞了撞雪樱的胳膊。

“姐,吃点东西吧… …中午你就没吃,晚上你还不吃,这样身体会垮的… …反正这个家伙也没有什么危险了,多少吃一点吧… …”

“不了,落落你吃吧… …我还是吃不下,一闻到味道就想吐… …”雪樱回头看了看口袋中的食物,又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手,脸色惨淡的摇了摇头。

“大概还是有些肠胃反应吧,很正常,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是,什么都不想,习惯就好了。”赵楠将剩下的汉堡一股脑塞在嘴里,心满意足的拍了拍嘴角的残渣。

“你还幸灾乐祸?我姐现在这样还不是你害的!取子弹的事情不是该医生做的吗?没想到你让我姐… …而且居然还是用手直接取,真不知道你到底安的什么心!现在把我姐弄成这样你满意了?!还吃,撑死你个王八蛋!!”

雪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从口袋里又抓起一个汉堡对着他砸了过去,赵楠一手挖着耳朵看都没看伸另一手将汉堡抓在了手里。

“这次情况特殊,要不是风忍这家伙的伤口无法用任何器械接近,我也不会出这么烂的点子… …算了,你个小丫头,跟你说你也不明白… …”赵楠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随手关掉手机,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一溜烟跑到门口,转头说道:“不好意思,家里做了我最爱吃的鸡肉炖土豆,我先闪了… …”

“喂喂!你就这么走了?万一绑架我姐那伙人的同党来报复怎么办?”雪落急忙追了上去。

赵楠耸耸肩膀,笑嘻嘻的指了一下坐在床上的叶舞岚,说道:“有她在就没有问题了,要是单论打架,我都未必能打得过她… …唉~~同样是小丫头,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说完还很有深意的上下打量了雪落几眼,其意思不言而喻。

“你给我去死!滚回去吃土豆吧!”雪落再次抓狂,门口处传来了踢门的声音。

赵楠的脚步声消失后,叶舞岚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脸,一跃跳下床,和沉着脸走回来的雪落对视了一眼,开门走了出去。

“我去外面看看,主人的安全我会负责的。”

雪落看着叶舞岚走出了门口,转过来拽了张椅子坐到了雪樱的身旁,将鞋子脱掉,两条修长的腿搭在了病床边上。

“明哥哥也走了,这里现在好无聊啊… …姐,是不是这家伙一天不醒,你就一天不离开啊?”雪落晃悠着小脚丫疑惑的看着雪樱。

“我始终还是放心不下小忍,虽然医生说他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但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还不好说… …说到底,这些都是因为我害的,要不是我拖累了他,他也不会中这么多枪的,我欠他太多了… …”雪樱说这些话的时候幽幽的看着床上,并没有面向雪落,雪落只能看到一个侧脸。

雪落不解的望了一眼床上的风忍,用手指挠了挠脸,嘟着嘴道:“姐,你别这么想,他中枪也不能全怪你,也只能怪他自己倒霉,硬要逞英雄,连对方有枪都不考虑… …”

“不,你不明白的,如果不是我,这个世界上几乎没什么东西能伤害他的… …”雪樱打断了雪落的话,转过头很认真的看着她,“我知道你不怎么喜欢小忍,但我希望你不要那么敌视他,可以吗?”

雪落被雪樱训得没什么话可说,很郁闷的点点头,从一旁拿了个苹果狠狠的咬了一口,眼神很凶的看着病床上的风忍,似乎嘴里咬的苹果就是他本人一样。

雪樱看着雪落赌气的小女生样子,不由得笑了,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一把小刀,削好一个苹果后将雪落手中残缺不全的苹果换了下来。

“唉~~真是的… …”雪落无奈的叹了口气,脸上出现了不解的神色,试探着问雪樱:“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怎么还神神秘秘的?想问就问吧,你平时问的问题还少吗?”

“呃… …你… …是不是喜欢他?”

“哎?谁?”

“这个家伙。”

雪樱忽然抬头诧异的看着雪落,雪落的眼睛向病床上瞟了一眼,用脚趾轻轻捅了捅被子里的风忍身体。

雪樱的手猛然一抖,手中的水果刀掉在了地上,发出很清脆的叮当响声。

“落落,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雪樱弯腰捡起了水果刀,有些忐忑不安的望着雪落。

“啊… …我看不用回答了,姐你的表现太明显了,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答案了。”雪落皱起了眉头,将脚从床上放了下来,拍了拍脸,顿了一会儿说道:“还好明哥哥从来没这么问过你。”

“我也没想隐瞒过他,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说而已… …你知道,他对我… …我有时真的不忍心伤害他的。”雪樱轻轻的咬起了嘴唇,俏丽的脸上出现了为难的神色。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很早就发现你不喜欢明哥哥了,我也能理解你不对他说明的原因,只不过,你喜欢谁我都能理解,可你怎么会喜欢这个家伙呢?明哥哥哪里不如他?甚至很多被你拒绝的人都要比他好很多啊?”雪落终于打开了心中的疑问,一口气飞快的说了下去,“先不说以前你说是误会的那些事情,这家伙样子女性化,做事也不果断,个子也不高,相貌也不出众,而且还只是个高中生,甚至… …甚至还比你小了五岁…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

“他… …他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差吗?”

“恩!”雪落一脸严肃的狠狠点着头。

雪樱忽然捂着嘴笑了起来,站起身来到雪落的身后,身体伏在椅子靠背上,两臂环过雪落的脖子,将头靠在了雪落的脸上。

“这个要怎么告诉你呢… …大概爱情这东西就是一种感觉吧?或许在外人看来,小忍真的很一般,甚至很差,但我却知道他很善良,而且对我真的很好… …”雪樱用手指点了点雪落因为不满而皱起的小鼻子,微笑道:“如果有一个男孩子把你看得比他自己还重要的时候,你觉得你会不会动心呢?”

“那要看是谁了… …”雪落两手叉在胸前,低头想了想,“要是他的话我绝对不会!”

“呵呵,或许是你还太小的关系吧,经历的事情太少,你是不会明白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当然,你不会也好,至少我不用担心我的妹妹跟我抢啊,你和我长得这么像,年龄上又有优势,要是真的和我抢,我很有危机感的,呵呵… …”

“哼,我才懒得理那个家伙,他,还有那个赵楠,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就知道气我… …”

“小忍为什么气你我不知道,但小楠气你或许是他喜欢你吧,呵呵… …”

雪落听到雪樱这话,立刻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脑海中出现了赵楠那邪恶的面部方块。

“姐,他要是真的喜欢我,你还是让我去死得痛快… …”雪落尽力驱散了赵楠那张对她来说噩梦般的脸,忽然转过脸很严肃的问雪樱:“姐,我知道我不能阻止你的决定,可… …明哥哥那边你要怎么办呢?而且姑夫那边你也很难交代… …”

“谁知道呢?这种烦心的事情只能不去想它,走一步算一步吧… …”

… …

就在雪樱和雪落难得片刻的闲谈时候,忽然门口处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接着门缓缓被推开了一条缝,叶舞岚将一个很漂亮但脸色似乎很苍白的女孩子领了进来,女孩手中还提着一个水果篮,似乎是来探望病人的。

雪落觉得这个女孩似乎很眼熟,但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上下打量了半天没有任何头绪后,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叶舞岚,不解的问道:“喂,你不是从来不让陌生人靠近这个房间的吗?这次怎么主动带人进来了?你认识她?”

“不,不认识… …不过她的味道我在主人家的床上闻到过。”叶舞岚不以为然的看着雪落。

“啊?床… …床上?她的味道… …”雪落立刻张大了嘴巴,眼神似乎要把这个女孩吞下去一样。

“主人房间隔壁的床上…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叶舞岚似乎也不怎么喜欢雪落,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后再次转身退了出去,只留下那刚刚走进的女孩。

“你好,我听赵楠说风忍病了,刚做完手术,所以来看看他… …”梁雪冰很客气的和雪落打了个招呼,回身关上了门问道:“很有趣的孩子,你家孩子吗?”

“我不过和你一样年龄,你觉得我像有孩子的样子吗?”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她是你妹妹吗?”梁雪冰急忙向雪落道歉。

“要是有这么个妹妹的话,估计你现在也看不到我了。”雪落没好气的用下巴向身后的病床上努了一下,“那个小孩是病床上那家伙带来了,如果你能叫醒他的话可以问他本人,或许是他私生女什么的… …”

雪落说话间带着一丝郁闷走出了门口,雪樱起身走过来,向梁雪冰歉意的笑笑。

“你别介意,我妹妹就是这样的,虽然脾气不是很好,但没什么恶意。”雪樱微笑着接过梁雪冰手中的水果篮放在一旁,摆手道:“随便坐吧,小忍他刚做完手术不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你是他朋友吗?”

“一个同学… …”梁雪冰向床上看了几眼,脸上露出了安心的表情,转头向雪樱说道:“我就是来看看他,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回家,如果他醒了麻烦你告诉他,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他请假了,叫他好好养病吧。”

“恩,我会转告他的…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雪樱很客气的问道。

“你一说他就会知道了,班里能来看他的人不多。”

梁雪冰淡淡笑了笑,退出了大门,留下了一脸疑惑的雪樱。

“这么快就走了?”雪落从门口探出头来,忽闪着大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闪身进了房间里,“那个女生是谁?说什么没有?”

“没,她倒是没说什么… …不过我对她有印象,以前在小忍的班里见过她,那时她和小忍坐一起,后来我见她和司徒枭一起出席过宴会… …应该是小忍的一个同学。”

雪樱经过连续的几天折腾开始有些困倦,将身体伏在床边上,歪头看着雪落。

雪落坐了过来,不解的向门口方向看了半天,忽然说道:“接刚才的话题。姐,说句实在话,我觉得你现在就这么决定太不现实,太一厢情愿了… …”

“什么意思?”雪樱不是很明白的摇了摇头。

雪落轻轻的摸着雪樱柔软的长发,担忧的望着她的眼睛说道:“姐,即便我真的理解你是真心喜欢这个家伙,可… …可你觉得这个家伙喜欢的人是你吗?你怎么就确定他没有女朋友?比如说刚才那个女孩,我始终觉得她和那家伙的关系似乎没同学那么简单… …你有想过这些吗?”

“我… …可小忍从来没有说过他有女朋友,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女孩也只有他那个孪生姐姐,我没见过小忍和什么其他女孩子在一起了… …”

“没见过不代表没有,他不说或许是有别的原因… …”雪落很惋惜的叹着气,似乎在为雪樱鸣不平,“姐,如果你得知他有女朋友的话,你会怎么样?如果你想拆散他们的话,我会帮你。”

“净说胡话。”雪樱苦笑着用手指戳了一下雪落的小脑袋,“要是小忍真的承认自己已经有女朋友的话,我想我会退出吧,也会祝福他们两个的… …毕竟,爱是要让自己爱的人觉得幸福。”

“姐,你可真伟大,要是我肯定想办法拆了他们,我才不会那么被动… …”雪落嘟起了嘴,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说道:“唉~~我累了,要回去睡觉了。姐,你也早点睡觉,这家伙不一定什么时候醒,你别熬垮了自己的身体… …明天放学了我再过来看你,记得吃东西… …”

雪落喋喋不休的嘱咐了大半个小时,这才依依不舍的走出了病房。雪樱苦笑着关好了门,有时她都快搞不清到底她和雪落哪个才应该是姐姐。

房间里此刻除了病床上的风忍以外,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宽敞的空间显得有些安静而空旷。雪樱随手关上了灯,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柔和的月光混合着楼下的灯光一起照了进来,显得一片祥和。

雪樱不由得想起了她第一次和风忍相遇的那个夜晚,记得那天也是这样,窗边透着月光,自己居然会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就那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当时还真的是很相信他。

想到这里,雪樱的嘴角微微挂上了笑容。她坐到了床边,轻手轻脚的将被子向上拽了拽,慢慢拨开风忍额前的头发,让他的整张脸显露在着淡淡的月光下。

“小东西… …我还是喜欢这么叫你,即使觉得你有时真的很可靠,但更多的时候还是觉得你像个小孩子一样,很想好好的疼你,爱你…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最后喜欢的人会是你这样一个小男孩,但已经喜欢了,我也不觉得后悔,只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来爱你… …”

雪樱的手有意无意的轻轻抚摸着风忍略显苍白的脸颊,自言自语道:“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你总是那么神秘,我知道你很特殊,但我从来都是将你当一个普通的男生来看… …真的很想了解你,可我更希望你主动告诉我,想知道你的过去,想知道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一直觉得你很善良,心地也很好,很懂得照顾体贴别人,但… …从来没有想过你凶起来会杀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血真的让我害怕,即使我知道你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我… …看来我还是无法看透你真正的内心… …”

“双子的人本身就是善良与邪恶,公正与自私的矛盾集合体,你没有和他相同的经历,当然不可能了解他… …”

忽然一个略显冰冷而疲惫的声音在雪樱的身边响起,雪樱心中一惊,快速的收回了手,紧张的回头望去,却见一个女孩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的身旁,而自己连她进来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不用紧张,我是从那边进来的,没有走门。”女孩伸手指了一下一旁的窗子。

借着月光,雪樱看清了来的人正是很久没有见到过的风叶,不知道因为什么,风叶本来很漂亮的长发略微有些凌乱,脸上也没有化妆,神情看起来有些憔悴。

“你… …不要紧吧?要不要先梳洗一下?”

雪樱有些忐忑不安的问着,她倒不是担心别的,只不过是担心自己刚才的话不知道有没有被风叶听到,不过看风叶的表情却什么也看不出。

“没什么,只不过一天没睡而已,这对我不算什么的。”

风叶走过来坐到了床边,雪樱的身体向后挪了挪,将风忍露了出来,风叶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将手放在了风忍的胸前,脸上若有若无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说句心里话,我知道小忍这次受伤似乎是因为你的原因,所以我有些恨你… …不过这是我弟弟自己心甘情愿的,我也不能说什么… …”风叶有意无意的抬眼看了一眼雪樱,冷冰冰的眼神让雪樱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帮我照顾他,现在我回来了,你可以休息去了。”

“没什么,我不困的。”雪樱急忙摇头。

“恩。”风叶也没有再看雪樱,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反对的哼了一声,忽然问道:“你真的很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事情吗?”

雪樱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好,我告诉你… …或许这一切远远超出你能想象的范围,但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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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17 12:33: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集 第8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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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樱点了点头,她的确心情迫切的想知道关于风忍的一切事情,或许这就是爱上一个人人后导致的想了解这个人全部的心情在作祟,甚至不去考虑后果。

或许是她们两人的谈话声稍微大了一点,房间的门忽然开了一条缝,叶舞岚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门口,她没有见过风叶,但见雪樱摆手示意不要紧,她再次退了出去。

“怎么了?”雪樱回过头来发现风叶怔怔的看着门口出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那孩子的眼神和我很像,让我想起了以前的我… …”风叶摇摇头,驱散了散布过远的思绪,转过脸认真的和雪樱对视了一会儿,问道:“如果你知道了这一切,或许会给你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即便没有这种假设,也可能会给你带来相应的困扰… …”

“这个我不怕… …我真的很想知道有关小忍的一切… …”

雪樱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不敢正视着风叶,或许是因为风叶才是风忍唯一的亲姐姐。

风叶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注视着雪樱的眼神中忽然出现了一线杀机,右手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缓缓抬起向雪樱伸去,但片刻又恢复了常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望了一眼病床上神态安详的风忍,将抬起的右手轻轻搭在了雪樱的肩上。

“跟我来,我不想影响他休息。”

… …

微凉的夜风吹起,扫落了不知哪里飘来的几片落叶,皎洁的月光撒满医院的楼顶天台,同时也罩在雪樱和风叶两个人的身上。

或许是温暖的房间呆得太久,无法马上适应这夜里的寒意,雪樱下意识的紧了紧自己的的衣领。但风叶却一直站在天台的边上,任凭夜风吹荡着她飘散的长发。

“这里是个说话的好地方,视野空旷,至少不用担心有人偷听。”

风叶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中的弯月,似乎漫不经心的自言自语,雪樱看了看四周,不明白风叶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习惯性赞同的点点头。

“你… …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风叶忽然发问。

“你不是小忍的姐姐吗?现在和小忍一起读书?”雪樱被风叶问得很是莫名其妙。

“哼~笑话,如果我要是愿意的话,世界那几所知名大学的高等学位我都不知道拿了几个了,还用得着回高中来读书吗… …”风叶轻蔑的哼了一声,但随即眼神黯淡了下去,“其实,我… …是一个杀手,从八岁起开始,到现在已经十年了,世界各国通缉我的通缉令叠加在一起比我都高,要不是他们始终不知道我的相貌,只怕现在也不能安心的留在小忍身边。”

“你… …是杀手?”雪樱无法置信的打量着风叶,“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啊?”

“如果像,那这个人一辈子也不可能是杀手,没有任何一个组织会让一个脸上写着‘我是杀手’的白痴去做杀手的… …”

“哦,的确是这样… …对不起,我对你们这个特殊的职业不是很了解… …”雪樱急忙道歉道。

风叶奇怪的看着雪樱,忽然问道:“你… …不怕我吗?”

“职业杀手又不是流窜犯,你们不是只接有报酬的任务吗?又不会有人出钱来杀我,我为什么要怕你?”雪樱看着风叶脸上奇怪的表情,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对不起,我不是笑你,我… …我只是忽然发觉,虽然你和小忍不是特别像,但说话的表情和神态有时的确很相似,都那么可爱… …”

“可爱?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个词形容我… …”风叶嘴角牵动了一下,似乎也在笑,“难怪小忍他… …你果然很特别。”

“什么?”

“没什么。”风叶似乎发觉自己有些口误,用力摇摇头,出于职业习惯脸上却没出现任何不妥的神态,“好了,不说这些,我给你讲个真实的故事吧。”

“哦,好的。”雪樱睁大眼睛点点头,她知道这个故事就是这次谈话的主题。

“很久以前,有一个男人,他是个孤儿,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只知道自己姓风,不过那个时候他还仅仅只是个男孩… …他的性格和小忍一样,很善良,心地也很好。那个时候他很穷,不过这个男孩子学习很刻苦,终于靠自己的能力得到了一个公费上大学的名额,虽然不是一所很好的学校,但那是他一生都为之骄傲的一件事情。”

“的确很厉害… …”

“就如同所有的三流小说一样,男孩进入大学的第一天起遇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孩子,而这个女孩几乎完美得不像是真人… …”

“啊?不像真人?”雪樱眨了眨眼睛,示意无法想象。

风叶又微微笑了一下,肯定道:“至少他本人是这样说的,在他的眼中,这个女孩就如同神一样的存在,一个高贵而美丽的女神… …那时这个男孩本身在整个大学中并不出众,自然也不可能引起女孩的注意,男孩也只能将这份爱恋深深埋藏在心底,当时他认为这份感情将会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

“后来呢?我想不会就这么结束吧?”

“那个女孩由于完美得让人望而却步,所以很长时间都没有男朋友,甚至没有人敢来追求她,这个男孩却也可以以此安慰自己,每天只要能远远的看着那个女孩他就会觉得很满足了… …可直到有一天,他还和已往一样远远的跟着那个女孩的时候,却碰巧遇到另外一所大学的一个男生对这个女孩展开了追求,他却认为是这个女孩被流氓骚扰,于是自己冲了上去… …”

“他打了那个外校的男生吗?”雪樱似乎被故事牵动,有点紧张起来。

“很遗憾的是,当时那个男生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而这个男孩也没衡量自己的能力,被那个男生的朋友狠狠的打了一顿,不过他也将那个男生的头打破了,也正是因为那个男生这个野蛮的举动,那个女孩坚决的回绝了他… …或许女孩的回绝是一个必然的结果,但这个男孩却固执的认为是他造成的这个结果,而且自今还很骄傲当时的做法… …”

“… …好像有些幸灾乐祸的想法,感觉挺自私的… …”

“人都是自私的,之所以有些没表现出来,只不过是没有侵犯到他们自私的底线罢了… …”风叶对雪樱的说法很不以为然,继续道:“当时那个女孩仅仅是把这个男孩当一个普通同学那样将他送到了医务室,之后再也没有找过他,直到那个外校的男生再次出现,将这个男孩打断了一只胳膊,女孩才意识到这次事件完全是因为她引起的,感觉有些对不起这个男孩,于是在男孩养病的时候不时的去医院看看他,就这样,两个人的感情一点点产生了… …”

“结果很不错,至少也是得偿所愿。”

“男孩和女孩交往的事情很快传开了,也再次传到了那个外校男生的耳朵里,于是那个男生召集了十几个人在一个晚上将男孩围在了一条偏僻的小路上,当时,男孩的身边还有那个女孩… …”

“事态严重了啊,他们受伤了吗?… …”

“别忘了那个男孩姓风的… …”风叶拢了一下头发,很安然的对雪樱说道:“他本身就是个天生的异能者,偏偏就在这个危险的时候,这些人将他的异能逼迫了出来,他和我们一样,是异体的所有者,他的能力叫做‘凝’,可以将自己身边一米之内的空气固化… …这是一种近似于无敌的可怕能力,在所有近战型异体中只怕是最强的了… …所以,这次的危机根本就不能算是危机。”

“我… …不是很理解你所说的什么体,你是说那个男孩就如同小忍一样不是平常人是吧?”雪樱尴尬的眨了眨眼睛,看着风叶很小心的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不是在说你和小忍的父亲和母亲?”

“你很聪明。”风叶肯定的点点头,但提起自己的父母,眼神却变得黯然起来,“我的母亲其实也不是个普通人,她的家族很神秘,据说是一个曾经侍奉神的家族,在古代都是被帝王家当成神明来供奉的,而我的母亲本人便是这个家族占卜出来顶替上一代的神女… …虽然这个家族没有规定神女不可以结婚,但这个家族的长老自从见到我父亲后便坚决反对,执意不肯让我母亲跟着我父亲… …”

“那是为什么呢?我想不会仅仅是门户差异吧?”

“因为我父亲。”风叶叹了一口气,头垂了下来,让人无法看清她的表情,“在‘光昼’一族,也就是我母亲那族人,他们是十分厌恶异体能力的持有者的,不仅仅是因为自古以来异体能力的持有者大部分都是为恶之人,还因为一个似乎不可考证的传说… …”

“那是什么传说?”或许是雪樱第一次听到这样匪夷所思的身世,表情越发显得好奇。

“我母亲所在的‘光昼’一族历代遗留的传说和典籍中,异体能力的持有者自古以来便是邪恶和不祥的象征,而且在她们那一族历代族长口传的传说中,每隔百年,会有一位传说中‘灭神者’在异体能力持有者中诞生,他的出现或者将世界带向和平,以或者将世界带向战乱,但无论任何结果,他出现后的第一目标便是将现任的神杀死… …神也会被杀死,很难相信的吧?”

“的确很难置信,我到现在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神的存在。”

“或许神的称号只是‘光昼’一族套在自己头上的一个虚假的光环吧,但不可否认的是,历代的神都有着很强的能力,远远凌驾于我们异体能力持有者之上的恐怖能力… …但即便是这样,神在灭神者的面前依旧会格外的脆弱,或许灭神者本身并不强大,但他却恰恰会是他所处时期神的天敌。”

雪樱认真的听着风叶所讲的一切,即便理解上已经开始吃力,但她现在却很清楚的明白了一点,风叶眼中的世界要比她自己看到的复杂得多。

“因为我父亲‘凝’的能力在实战中那近似于无敌的可怕表现,我母亲一族中的长老几乎一致认为我父亲便是传说中会给他们一族带来灾祸的‘灭神者’,于是极力阻止了我父母在一起,并将我母亲关押起来,将我父亲驱逐出去… …我父亲很爱我的母亲,坚决不肯离开,以至于‘光昼’一族出动了族内所有的战士对我父亲展开了追杀,决心要将我父亲彻底的杀死来挽救他们所谓的危机。”

“但他们没能成功,是吗?”雪樱插话道。

“是的,追杀持续了近一个月,我父亲受了不轻的伤,而他们‘光昼’一族的精英战士几乎损失殆尽,直到我父亲伤好后,来到他们族内要人,他们再也没有和我父亲抗衡的资本,最后只有妥协了。”

“这样你的父母就在一起了?你父亲真的好痴情,经历这么多的磨难还这样坚定,真羡慕你母亲… …”雪樱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对故事的复杂程度不是很清楚,但这个历经磨难的爱情还是很能打动她的,“可惜小忍似乎没遗传这种果敢的性格… …”

“小忍他经历的还太少,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现在看到的绝对不是真正的小忍,近十八年的平凡人的生活强行给他套上的枷锁不是一时间就可以解除的,最后究竟他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不敢肯定,不过他哪怕变成一个任何人提起都会唾骂痛恨的人,我也会依旧爱着他… …”

风叶的眼中忽然弥漫起了迷茫的温柔,忽然见面前的雪樱正迷惑的看着她,立刻恢复了冰冷的表情,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幸福或许是一切苦难的开始,虽然我的父母在一起了,但‘光昼’一族却让我的父亲发了一个毒誓,在有生之年一定要誓死保护我母亲的安全,更不可以伤害我的母亲… …我父亲真的很爱我的母亲,不但毫不犹豫的发了誓,而且为了维护我母亲的安全,靠自己的能力一手组织了我现在所在的组织‘神邸’,不但是为了做给‘光昼’一族看,也是为了防止有一天真正出现传说中的灭神者… …”

“那么这个传说中的灭神者出现过吗?”

“没… …而且还没等这个人出现,我的母亲就死了… …”风叶说到这里,语气低沉了下去,手指轻轻在眼角划了一下,但却没有看到泪光。

“为什么?你的父亲那么厉害也保护不了你的母亲吗?”雪樱诧异了。

“因为我和小忍… …母亲是难产死的,也可以说是被我杀死的,这里面的原因很复杂,你不会理解的… …”风叶缓缓的举起一只手,手指张开对着月亮,让月光透过指缝漏在脸上,“你不会理解双手沾满自己母亲的血是一种怎么样的痛苦… …从那以后,父亲再也不是父亲,一心只想着去复活母亲,连当时没有任何能力表现的小忍也寄养出去了;神邸也再也不是神邸,为了筹措让母亲复活的研究经费,神邸已经沦落为一个彻底的杀手组织,只要肯出钱,几乎没有什么人是我们不能去杀的… …”

“你父亲或许只是太痴情了,接受不了你母亲的死罢了… …”

雪樱忽然很同情风叶的遭遇,向前走了几步,就像对待风忍一样,轻轻的抚摸着风叶的头发,轻声安慰着。

风叶在雪樱的手接触到自己的瞬间,下意识的身体向后缩了一下,但雪樱的微笑却让她忽然感到很安心,于是她没有动,这也是她第一次允许除了风忍以外的人这样接触她。

“对于母亲的死,我也很内疚,所以我才会毫无怨言的跟着父亲去做一些我根本就讨厌去做的事情,任何快乐对我都是奢侈的,我的记忆只有鲜血和杀戮… …但渐渐的,我开始恨我的父亲,因为复活母亲根本是不可能的,他执意做着一件一生不能完成的事情,却不肯对他自己的孩子好一些,我也就算了,甚至连小忍生活了十几年都不知道他自己真正的身世… …”

“其实我觉得,不知道身世的小忍似乎比知道自己身世后的他要快乐得多,真实往往都是残忍的,人生没有必要那么执着… …”

“或许吧,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风叶忽然轻轻拨开了雪樱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很认真的看着雪樱说道:“知道吗?你对小忍有些太好了,好到让我觉得嫉妒… …刚才我差一点就杀了你,但我知道我没有权利这样做,小忍并不是我一个人的,而且我也不知道我还能照顾小忍多久… …我很喜欢你,如果我有一天不能留在小忍的身边,麻烦你帮我照顾他,小忍虽然已经不小了,但有些时候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我始终放心不下… …”

“我会的,虽然你的性格很古怪,但你很真诚,我也很喜欢你。”雪樱微笑着拉起风叶的双手说道。

“是吗?谢谢。”

… …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全身似乎有了知觉,阵阵清幽的花香传入我的鼻孔,或许我的嗅觉是最先恢复的,紧接着有一种很想再见到光亮的感觉趋势着我睁开了眼睛。

但第一眼见到的却是一个小小的面孔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在我面前不到三十厘米处盯着我看。

“啊~~~!”

我张大了嘴巴,费了好大力气也没发出多大的声音,但似乎也象征性的起到了一定的恐吓作用,那张小小的面孔的主人立刻闪电般的向后退了几米,一个翻身立在了床边。

“主人,你这么快就醒了啊?”

“叶舞岚,又是你这个小鬼,你不知道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吗?我睁眼的时候别离我那么近,不然吓都被你吓死了… …”

“对不起主人,我只是见到你似乎动了一下,想看看你会不会醒,没想到… …”

“算了,反正我没被吓死,问题不大。”见叶舞岚一脸惶恐的样子,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她还只是个小孩子,何况又不是有意的,我这样训斥她的确有些过火了,于是我岔开话题问道:“我在这里躺了多久了?有一个星期了吧?”

“有一个月了。”叶舞岚走过来将我扶坐在床头,在我背后塞了个枕头,接着翻身上床盘腿坐在我的对面,指着我两旁桌子和窗台上的很多束鲜花说道:“主人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有个很漂亮,但是脸色很不好的姐姐经常来看您,窗台上的那些花都是她带来的;雪樱姐姐带来的花都在您的左手边桌子上放着;风叶姐姐的花都在您的右手边放着… …”

“哦?风叶回来了?”我有些吃惊,转过头去看自己右手边桌子上放着的花,那里几个花瓶插着很多支各种颜色的郁金香,我还是第一次知道风叶喜欢郁金香。

“还有赵楠前些天也带了一盆花来… …”叶舞岚继续补充道。

“哎?他也送花?在哪?这我得看看… …”在我印象里,赵楠看病人从来不带任何东西,更别提带花这么高雅的东西,当然,要是硬说带的话… …有时会带一个大口袋,将别人送来的营养品等东西以各种名义再带回去… …

“在这里… …我把它放在桌子下面了,”叶舞岚跳下床,在桌子下面一阵摸索,端出一个陶土的小花盆,里面埋着几个白白的圆球状的东西,上面几束嫩绿的新芽正茁壮成长着,“就是这个,赵楠说这是他从家里拿来的新品种水仙花… …”

“开… …开玩笑,这明明是大蒜… …你看都生蒜苗了… …”

“… …”

我和叶舞岚正说话的时候,风叶推门走了进来,见我坐在床上,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很明显的笑容,快步的走了过来。

“姐,你回来了。”或许是太久没见的关系,面对着风叶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风叶点点头,没有说什么,直接坐到床边,忽然伸出手放在了我左侧的胸口,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或许我不该说,你的异体丝在还没有复原的情况下强行为你挡下子弹,现在似乎已经消失了,至少我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 …”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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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17 12:34: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集 第1章 金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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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是说… …丝… …消失了?死… …死了?”我无法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的胸口,我不想去怀疑风叶所说的话,但我的体内却真的感觉不到那原本一息尚存的丝的波动感。

异体也会死亡吗?

我沉默了,许久没有言语,丝消失的日子我都没有这样心情沉重过,那时我至少知道将会有一天,丝会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即便这个日子似乎还很遥远。

但… …这次,这个许久的希望似乎破灭了,因为风叶没有对我撒谎的理由。

“我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你现在很难过,还知道任何的安慰对现在的你只会起到相反的作用,但我希望你能尽快从这个阴影里面摆脱出来,毕竟异体的能力不是你生活的全部,它不过是保护你自身的一个工具罢了… …”风叶面对着如此消沉的我有些心疼,俯下身子,用她纤细温暖的手指轻轻拂过我的脸,“更何况,事情又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至少幻的能力没有任何影响,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苏醒的丝消失不消失对你不是一样的吗… …”

丝只是个工具吗?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心脏处的皮肤还能感觉到阵阵透骨的疼痛,如果不是丝将这颗致命的子弹挡住的话,或许我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世界了。

为什么一直沉睡中毫无迹象的丝会在这个关键时刻醒来呢?我无从得知。或许是我求生的意志强行唤醒了她;也或许是如同过去一般她依旧履行着她对我这个本体的自我防御… …但我宁愿相信是她在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我的生命。

或许风叶无法理解,我的丝是有生命的,我根本不可能将她当成工具来看。

但事实已经如此,我也无力去挽回什么,我的消沉只会给关心我的风叶带来困扰,我不想让其他人为我担心,于是强打起精神问道:“对了,雪姐怎么样了?她没有事吧?有没有人再来找过麻烦?”

“事件的主谋都死了,这件事情已经终结,雪樱她很安全,你可以放心,她因为照顾你这段时间一直没睡过几个好觉,现在由她妹妹陪着回去休息了… …”风叶很平静的回答着,忽然一转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会儿,叹气摇头道:“我以为你会先问我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没想到你最先问起的居然是她,看来在你的心里她的地位要比我高一些… …”

“哎?对… …对不起,我只是… …”空气中似乎出现了若有若无的酸味,我没想到风叶居然也会在意这么微小的细节,但说到底还是自己理亏,一时间哑口无言。

“没事,她这个人不错,我也挺喜欢她的,你不用介意我刚才说的话… …”风叶摸了摸我的额头,照顾我重新躺好,转身走向门口,“不过… …”

“什么?”我侧着头眨了眨眼。

“我嫉妒她,实话。”

“… …”

风叶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惆怅,或许只有面对我才会出现这种对她而言复杂的表情,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不语,风叶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向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为我削起了苹果。

一圈圈的果皮随着黑芒剑的闪动纷纷掉落,风叶的眼睛却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目光中闪动着什么,但我却猜不到,许久,风叶忽然冒出了一句很为艰涩难懂的话。

“如果我不是你姐姐,你会第一个问起我吗?”

… …

赵楠此刻正无奈的对着饭桌上的一盘清炒蘑菇发呆,只因为自己起床晚,忘记提前打个招呼,结果老妈上班走后便只留下了这一盘菜和一锅的白饭。

望着还在冒着热气的蘑菇,赵楠原本就和英俊这个词语没有任何瓜葛的面孔开始扭曲起来,鼻孔沉重的喘着粗气,五官开始向脸部的中心聚集,全部皱在一起… …就如同一个包子那样皱在一起。

蘑菇的味道令他开始有阵阵作呕的感觉,脸色发青的他实在无法坚持下去了,即便是这样看着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变态的摧残。

终于,他的心里防线开始坍塌,两眼发直的摇摇头:“为什么… …难道我的生命中只有蘑菇… …”

他放弃了,缓缓的起身穿好衣服,有气无力的走到门口,刚刚拉开门,一张洁白的小纸条迎面飘落,上书“全部吃光,回来检查。——妈妈留”

赵楠似乎当即听到了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

“… …不… …不就是一盘蘑菇吗?算什么,我还解决不了它!”赵楠愤然的一手端起盘子,一手操起筷子,“… …老妈,恕儿子不孝了,是你逼我的… …”

一阵筷子与盘子的撞击声过后,厕所中响起了马桶冲水的声音。

“早餐就这么泡汤了,我得吃点什么… …对了,小忍那里肯定有不少别人送来的东西吃,他又不能吃,看来我得帮他分担一些,正好顺便去看看他… …”

想到这里,赵楠从柜子里面翻出了一个大塑料袋,乱七八糟的团成一团塞到裤兜里,用一次性纸杯装了一杯冰果汁,兴冲冲的跑出了家门。

赵楠家距离医院并不是很远,他出门后选择了步行,倒也不是为了节约车钱,毕竟赵楠的思想觉悟还没有高到那种程度,而是为了一个对他来说比吃饭还重要的理由——看美女。

孔子云:“食色,人之性也。”但在赵楠的观念里,似乎孔子老先生应该将前面两个字的顺序调换一下。

说起来现在已经是七月中旬,风忍昏迷的这一个月时间恰好将时间拖到了暑假,再也没有烦人的说教,没有粗线条的班主任,没有堆积如山的作业… …尽管赵楠本人连作业什么样子都没有认真看过。

现在有的,只是满街色彩缤纷,穿着凉爽的年轻女孩子。

赵楠一嗅到空气中残留的女孩子身上的香气,整个人立刻来了精神,从怀里掏出一副深蓝色的太阳镜架在鼻梁上,两只不大的眼睛灵活的旋转着,在太阳镜的隐藏下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嗯… …这个长得不错,就是腰粗了点,将就给七十分吧… …哇,波霸… …哎?左边的似乎比右边的直径少一点五公分,不及格,PASS… …哎?这个?!!”

在前方不远处,一个窈窕俏丽的背影忽然从人群中显露出来,一件白色的短衫背后印着一只七彩的蝴蝶,红白条纹短裙将裙下的两条美腿显得越发修长,一头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束起一个高高的马尾,发梢随着走路的节奏有规律的左右摆动着,尽显着年轻女孩的活力。

“啊~~~这… …这难道就是百年不遇的极品… …”赵楠顿时双眼放光,鼻孔放大,肌肉抖动,将纸杯叼在嘴里,挥手之间,一部小巧的数码相机魔术般的出现在他的手中,“这种极品背影一定要拍下来收藏,压箱底,当传家宝代代相传… …”

一阵手指抽筋似的快门连按,直到女孩的背影被人流挡住,赵楠有些失望的放下了相机,皱起眉摸着下巴,显然还没有满足刚刚的成果。

按赵楠自己的话说,只有背影留下不是他的风格。

凭着自己纤细的身材,赵楠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的追了上去,怕对方会发觉到自己的偷拍,在距离女孩还有五六米远的时候,一个鱼跃飞扑进路边的花坛,借着矮小灌木的掩护,贴着草坪,像一条蛇一样向前滑动着… …仅仅是形容移动方式而已,单论速度的话,他绝对比任何一种蛇类都要快。

赵楠紧张的计算着离最佳拍照地点的距离,这种正面的偷拍在三米之内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但与此同时,必须一击即中,接着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逃逸。

其间的尺度掌握是赵楠唯一引以为傲的绝学。

五… …四… …三… …二… …

“好,就是现在!”赵楠翻身一跃而起,凭着已往的经验和计算,对准女孩所在的位置,咬牙切齿的按下了快门。

“HI!小姐,我是个好人,介意让我拍张照留念吗?你这么漂亮,这照片我会当传家宝收藏的… …”

随着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一个男性的后脑勺瞬间出现在了赵楠相机的液晶屏幕预览上,心脏碎裂的声音再次出现… …

赵楠眼前一黑,几乎吐着白沫倒了下去。

“哎… …赵楠?刚才的是赵楠吗?你在花坛里干什么?”脚步声向花坛这边靠了过来,女孩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疑惑,似乎认出了他。

“被… …被认出来了吗?”赵楠立刻出了一头冷汗,战战兢兢的用袖子挡着脸站了起来,“你认错人了,我… …我不是赵楠,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 …”

“别挡了,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我是梁雪冰。”女孩笑吟吟的伸手拉开了赵楠的胳膊,赵楠苦着脸皱着眉头,似乎不承认自己的失败。

“哎?梁家MM,居然是你?没有理由我认不出你的背影啊… …”赵楠无法置信的打量着似乎一改往日平凡装束的梁雪冰,猜不透自己为什么会看走眼,忽然将目光转向了导致自己这次计划彻底失败的男子,指着问道:“这位仁兄你认识?”

“不… …不认识,也是忽然出现在我面前的,说要给我拍照留念,当传家宝什么的,我一害怕,没听清楚后面还说了些什么… …”梁雪冰似乎有些拘谨。

“靠!这么龌龊恶心的话都能说得出… …哦,这杯果汁帮我拿一下… …”赵楠将手中的纸杯塞到梁雪冰的手里,接着想继续骂点什么,但有些提不起底气。

“我只是将我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而已,这有什么龌龊的?”这个人似乎很不服气。

“想想是没有错的,但说出来就是龌龊的… …你不服啊?来呀!来咬我啊!”

“… …”

那个人不至于否的哼了一声,气定神闲的站在对面摆弄着自己的相机,是一个和赵楠相机相同款式的便携数码相机。

赵楠的心中莫名其妙的生出一股诡异的压抑感,似乎眼前的这个人会给他带来一种无形的压力,甚至感到背后有些发冷,这种不祥的感觉还是第一次这样明显。

这个人看起来不过就是和自己差不多大年龄,一张看起来带着一点文气得相貌普通得无法再普通,细长的眼睛似有似无的带着一点笑意,或许就是那种天生的“笑眼”,但长在这个人脸上看起来却不能带给人亲切的感觉,却让人感觉有点讨厌… …或许这仅仅是赵楠自己一厢情愿的看法。

但这个人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他那件红色的校服样式的装束,胸口处有一个碗口大的“武”字,很难看的字。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吗?”

“穿着写着这么难看的字的衣服也能上街,我在佩服你的勇气和脸皮… …”

“你穿的也不比我强多少,换上草鞋至少是丐帮八袋弟子… …”

“一看你就不是学艺术的,懂得什么叫颓废美吗?信不信我把你打成残缺美… …”

“来就来,谁怕你啊… …”

梁雪冰见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周围围观的人也越集越多,担心事情闹大,急忙拉住赵楠道:“算了,他又没有什么恶意,看样子也不是坏人,别计较这些了… …”

“哼,还是美女的话中听,哪像你这个方块脑袋,说话一点水准都没有… …”那个人眯起眼睛对梁雪冰笑笑,忽然举起相机按动快门,接着摆摆手道:“美女,我走了,照片我会当传家宝收藏下去的… …”

“丫的,抢我的台词,我不会让你这么得意下去的!”

赵楠无法忍受这一肚子的闷气,指尖微动,一层光亮的物质迅速在手臂上扩散,轻而易举的将手臂从梁雪冰的手中挣脱出来,脚下一个箭步,挥拳向那个人的后心击去。

那个人听到后边的风声,迅速的回头,忽然脸色一变,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侧身一只手从腋下忽然抓住了赵楠的拳头,在赵楠一愣的时候,另一手呈掌刀向赵楠面部戳去,却被赵楠偏头闪过,紧接着如同泥鳅一般向后滑开三四米。

“你有异体?”身穿武字服装的少年低声问道,但脸上却没有现露出惊讶,似乎这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

“哈哈,是又怎么样?怕了吧?我问你怕没?… …”赵楠得意忘形的大声笑着。

“没有用的垃圾能力… …”少年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

“小样!敢鄙视我?我… …”

赵楠无法忍受对方轻蔑的语气,再次想挥拳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右侧的脸颊上似乎有液体流下,用手指粘了些一看,居然是血!

少年对赵楠很不在意的笑笑,手指忽然一抬,却见刚才从赵楠脸旁擦过的手掌指缝里一道银色的光亮一闪而逝,似乎是某种金属的薄片,但现在却像凭空消失一般。

“呀,赵楠,你流血了… …”梁雪冰有些惊惶失措,急忙在自己的身上找起止血的东西。

“不用那么麻烦,很小的伤口。”

赵楠摆摆手,眼神中那点玩世不恭消失了,冷静警惕的注视着面前这个划伤自己的少年,因为他清楚看到那指尖的金属薄片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

“哦?差点忘了正事… …”武字服少年忽然低头看看表,不好意思道:“有事先走了,有缘分会见面的… …”

“等… …等一下,你就想这么走了吗?我们两个的事情还没完呢!”赵楠大吼一声追了上去,脚下却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飞扑出去滑出好远。

“凌山武术学校高三一班,我叫金玉川,不过高考结束了,我终于脱离苦海了,我要去大学结束我的处男生涯了,你找不到我的,哈哈… …”红色的背影转眼消失在人群中。

“贱人!”赵楠拳头锤地恶狠狠的骂道。

这场架到底也没有打成,失望的人群渐渐散去了,梁雪冰走过去将赵楠拽了起来,赵楠随便抖了抖身上的土,用袖子抹了一下自己的脸,血迹擦掉后,脸上却见不到任何的伤痕。

脸虽然没有事情,但身上却被刚才的一摔弄得脏兮兮的,膝盖和肘部还破了几个洞,原本颓废的打扮这下更颓废了。

“不… …不要紧吧?我看你摔得不轻,还能走吗?”梁雪冰将手中的纸杯递给了赵楠,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没事,抽跟烟顶一下就好… …我先蹲会儿… …”

赵楠有些沮丧的蹲在路边,将杯中的果汁一口气喝光,把杯子放在脚边后点了一颗烟,抬眼看着一旁的梁雪冰,不断的叹着气。

“对了,我… …”

“问小忍是吧?我猜得到你会问这个… …”赵楠还没等梁雪冰说完便抢先说道,梁雪冰有些尴尬,脸红的点点头,“小忍恢复得不错,凭直觉判断,他醒来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你要是想知道他的情况完全可以去医院亲自看啊,那家伙又不会咬人,你怕什么… …”

“但… …但他的姐姐让我觉得很… …”梁雪冰急忙辩解着。

“姐姐?哪个?… …哦,我知道了,风叶大姐是吧?”赵楠吐了个烟圈点点头,肯定道:“的确,不用说你,我看了她也会觉得害怕… …”

“你也有这种感觉啊,我还以为只有我自己… …”

梁雪冰和赵楠在路边一个站着一个蹲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路边来来往往的人走过的时候都会不时的看上几眼,毕竟任何人都无法理解一个漂亮的女孩为什么会和这样一个脏兮兮并且邋遢的人在一起说话。

“好了,烟终于抽完了,我去帮你看小忍… …”赵楠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懒洋洋的深了个懒腰,忽然转头问道:“对了,问你个问题,我现在看起来很像乞丐吗?为什么别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呢?”

“这… …这个… …”梁雪冰脸上露出了不太自然的笑容,上下打量着赵楠,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啪!

一枚硬币落入了赵楠脚边的纸杯中,赵楠眨眨眼睛,额上似乎有青筋抖了一下,低头见面前一位背着书包只有他身高一半的小男孩走了过去。

“小贱人… …”

… …

转眼已经接近中午,病房的门响了一下,雪樱开门走了进来,正好和坐在床上的我对视了一眼,愣住了,大概没有想到我会今天苏醒,但脸上却掩盖不住那惊喜的表情。

但她却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让我意外的是这个人不是整天唧唧喳喳的雪落,而是满脸阴沉的司徒明。

今天的司徒明看起来杀气腾腾的,大概是因为我杀掉了他弟弟司徒枭的缘故,虽然对司徒枭那家伙的死我没有丝毫的愧疚感,但失去亲人的痛苦我还是能理解的,也没太在意司徒明今天所表现出来的异常情绪。

“小忍,你醒了,医生说你苏醒至少还要半个月,没想到这么快… …”雪姐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来到床边,就像对待一个玩具那样摸摸这儿拽拽那儿,似乎在检查我是不是真的,“看起来还像以前一样精神,不过似乎瘦了… …没关系,等你出院后我给你做好多好吃的,保证让你吃回原来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忍… …”

“雪姐你亲自下厨?”我的印象里雪姐家的冰箱似乎只有方便食品,切菜板上的刀痕都能数得过来,因为大部分都是我切的。

“是啊,我跟雪落新学了几道菜,想做给你尝尝,好不好?”雪姐闪亮的大眼睛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毛。

“我… …我还是先考虑一下… …”敢情是拿我当试验品,我就从来没听说过雪落那丫头会做菜,相比之下,还是吃风叶做得比较保险。

风叶似乎听出了我话里的弦外之音,看着我轻轻的笑了一下,向我做了个手势,指了指门外,转身走出了房间,至于去哪里我就不得而知了。

忽然发现坐在床上的叶舞岚正警惕的盯着雪姐身后的司徒明,显然她能感觉到司徒明对我的敌意,右手下意识的向后腰伸去。我伸手拉了她一下,示意她先出去到门外等着,她倒是没有任何的迟疑,乖乖的走出了房间,不过关门前还是不放心的向里面看了一眼。

“坐吧,你这么高的个子这样站在我面前给我的压力很大… …”我伸手示意了一下,对他笑了笑,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我知道你有话要说,不管是什么,请说吧!”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 …如果你永远不醒的话,或许事情的结果会让我容易接受一些… …”司徒明沉着脸说道。面对着他亲眼看着杀死他弟弟的凶手,还要这样客气的说话,我忽然觉得有些对他过于残忍了。

“司徒明,你怎么能这么说!”雪姐生气的回过头看着他,我似乎还是第一次见雪姐发火。

“算了,至少他说的是真心话,不管观点是否对立,说实话始终都是没有错的… …”我拉了拉雪姐的衣角,将她劝了下来,司徒明抬眼看着我,我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着,“你现在一定很恨我吧?很想为你的弟弟报仇?难道你不知道司徒枭生前都做了些什么吗?”

司徒明沉默了,似乎在沉思,半晌点头道:“我当然知道,甚至比你知道得更多,如果说累积小枭生前所造得一切罪孽的话,他的死也是必然的,只有这样才能洗清他的罪孽… …我原本也并不应该恨你,即使当我亲眼看到我的弟弟死在你的手上… …但我宁愿由法律来审判他,而不是由你的手将他杀死,而你这个杀人犯却可以若无其事的躺在这里接受着这么优厚的待遇,就像一个英雄一样… …”

我摇摇头,叹气道:“但我没有错,至少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吗?你杀死那么多人难道都是他们该死吗?而你却从一个凶手摇身一变成了目击证人… …”

“目击证人?哦… …原来这次的身份是这样啊… …”我立刻明白了一定是国安部的人将这次的事件档案做了手脚。

“哼!我这次上来不过就是想就你救出雪樱这件事情向你道谢,你住院的一切费用我都已经替你付清,我不想欠你的,但这不意味着我会这样原谅你,或许你很强,但我还是会让你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司徒明这个人似乎有些固执,看来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实在不小,也不顾雪姐难看的脸色,扔下这一番话,愤然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 …”我在他出门前喊住了他,他停下脚步,但却没有回头,“我只是想最后告诉你,我们两个原本就没有任何的交情,甚至不是朋友,你对我,以及我对你,从此以后就是陌生人,不必顾忌以前的任何事情… …不过,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纷争牵扯到雪姐身上,如果你对雪姐不好的话,我一样会对付你… …”

门重重的被摔上了,我长出了一口气,忽然发现雪姐正望着我发呆,似乎全身僵直了一般。

“雪姐?你… …没事吧?别吓我,这一点都不好笑… …”

我试探性的抓住她的双肩轻轻摇了摇,雪姐整个人却忽然向前倒了下去,整个身子伏在了床上,虽然还有呼吸,但却似乎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

屋子里面的气氛开始让我觉得异常,静,很静,出奇的静,甚至连最轻微的时钟指针的响动都消失了,虽然看起来一切如常,但却有一种整个房间与世隔绝的感觉,甚至我整个人都脱离了这个世界。

一股若有若无但却让我觉得异常沉重的波动开始出现,我无法判断这股波动的源头,似乎它充斥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一股让我觉得恐惧却又似曾相识的波动。

我将雪姐拉到身边,抬手一道长长的黑芒横于胸前,警惕的看着四周,大声喝道:“我知道你在附近,出来吧,我不认为这样说话很有趣。”

“不用那么紧张,虽然不是老熟人,但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不是?何必动不动就用刀子欢迎我呢… …”一个少年仿佛刚才就在那里一般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眯着细长的眼睛笑嘻嘻的看着紧张的我,一身红色的校服装束上那个碗口大的极为难看的“武”字格外显眼,“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听话,把刀子收起来,我们武灵使是不会对你这种虚弱的病人出手的,这会有损形象,即便是敌对关系,更何况以你现在的状态,即便再有一个你也是毫无胜算的… …”

“武灵使?”我仔细的看了看,虽然相貌记得不是很清楚,但凭着他那特殊的波动还是能够判断出他的确是上次出现的那个敌我不明的武灵使少年。

“认出来了?”他见我神态渐渐安定下来,兴奋的问道。

“嗯,你就是那个… …处男,你上次没说名字,我就记得你说这个了…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 …”

虽然证实了他的身份,可我依旧记得风叶对我说的,武灵使始终是我们的敌人,即使对方看起来毫无敌意,但我仍然保持着防御状态,黑芒剑始终指向他的方向,以防忽然间的突变。

“你… …把雪姐怎么了?”我单手环抱着雪姐,对他吼道。

“叫我金炼好了,我们的人都是这样叫我的。你别那么凶,我这种好孩子又不会杀人,更何况你这个姐姐还是个美女,我可下不去手… …”自称金炼的少年得意洋洋的翘起了二郎腿,似乎欣赏着什么杰作一样的望着雪姐,“暂时性的封住她的五感,虽然看起来像植物人一样,但一个小时后就自动解除了… …对了,刚才进来的时候,外面有个可爱的小女孩想拦我,也睡过去了,一会儿我走后你记得把她抱进来,睡外面会着凉的… …”

“你的话比赵楠还多,直接一些吧,这次找我又是为了什么呢?”我终于冷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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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17 12:35: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集 第2章 宿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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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用问?当然是为了你来的!虽然我承认就我个人观点而言,我相对对你身旁的这位美女更感兴趣一些,但公私分明我还是做得到的… …”

金炼懒洋洋的起身伸了个懒腰,我以为他要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身体下意识的做了一个防守姿势,但他却走到我旁边的桌子上随手掰了一根香蕉吃了起来。

“你能先把话说完再吃吗?”我感到额上的青筋在跳动。

“不好意思,因为来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和一个垃圾吵了一架,耽误了点时间,结果没吃上早饭,迁就一下… …”金炼不好意思的解释着,但脸上倒是没有看出任何惭愧的表情,狼吞虎咽的将桌子上残留的几根香蕉全部塞到了嘴里。

虽然风叶说武灵使是我们的敌人,但这个叫金炼的少年却很难让我对他产生什么敌意,而且他的很多举动还会让我产生一种莫明的亲切感,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看着他吃完后响亮的打了个饱嗝,我指了指身旁的水壶,问道:“要喝点水吗?”

“不用客气,我自己来就好了。”金炼笑嘻嘻的扬扬手,水壶忽然飞起被他抓在手中,随即像在自己家一样毫不客气的对着瓶口喝了起来,喝罢抹抹嘴问道:“在我说出我来的目的以前,我想问你个事情,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样受的伤,根据我对你的调查,虽然你的能力还赶不上你那漂亮姐姐的一半,但也不至于被区区子弹伤成这样吧?”

他的话虽然只是疑问,却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我郁闷的撇撇嘴,反驳道:“你要是也挨一枪估计就不会这么说了… …”

“或许对普通人很有效,但据我所知很多异体能力者是根本不畏惧枪弹的,在他们自身创造的领域里面,他们几乎可以从任何方向攻击敌人,你能被枪打成这样我当然奇怪… …”金炼皱着眉头看着我,似乎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领域?那是什么?”我似乎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呀… …!!你居然不知道你们异体能力的专属领域?不要告诉我你那个漂亮姐姐没跟你说过… …难道… …你不会?”金炼几乎把十个手指都塞到嘴巴里,做了一个很夸张的表情,瞪着眼睛看着我。

“不… …不会… …风叶从来没和我提起过… …”我很茫然的点点头。

金炼忽然无所谓的耸耸肩,两手叉在胸前点头道:“你这个小子满幸福的,来看你姐姐很疼你啊… …也对,这个年龄就让你修炼专属领域还是太早,一旦失败会爆体而死的,除非你是天才,否则还是不要在二十岁以前尝试修炼自己的专属领域。”

“哦… …或许吧… …”

虽然我不是很理解金炼口中提到的专属领域是什么样子,但风叶确实从来没向我提起过任何关于我异体的事情,她真的是不想让我去杀人,只想让我开开心心的做回以前的自己… …即便是我受伤的现在,她还一直坚守着这个原则。

“但或许她这种疼你的方式这次会害了你了… …”金炼似乎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对我摆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为什么这么说?”我有些诧异。

“很遗憾的告诉你,我有一个朋友,名字叫血炼,他目前正在对你伺机下手,因为顾忌到我们武灵使的尊严,暂时还不会对你这个伤残人士出手,但你一旦出院就不好说了… …毕竟你还不会异体的专属领域,不过话说回来,即使你真的是个天才,能在出院前领悟到自己的专属领域,也是不可能赢血炼的,甚至你的漂亮姐姐都很难保护你… …”金炼用可怜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几眼,摇头叹气道:“我劝你还是和医生打个招呼,多在医院住些日子吧… …”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半晌问道:“你是说风叶也不是你朋友的对手?”

“这个很难说,如果你漂亮姐姐掌握了自己的专属领域的话,或许还可以和血炼抗衡一下,但可能依旧赢不了血炼… …”金炼说到这里,瞳孔忽然放大,脸上出现一种让人感到恐怖的表情,“你不会了解,单论战斗,被复仇支配的血炼根本就是个疯子… …”

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金炼再说最后一句话时候心中的那种强烈的震撼,那是一种面对着自己遥不可及的强大力量的一种绝对的敬意和恐惧。

但我却似乎从金炼的眼神中看到了更多的怜悯和同情,很显然这不是在针对我。

“虽然我很感谢你再一次通知我这些,但我不得不表示一下我的怀疑,作为敌对方,你为什么要再三的通知我,难道协助你朋友达成他的目的不才是你应该做的吗?”

或许是因为吃了太多马虎大意的亏,我居然开始谨慎起来,或许仅仅是多疑,但我真的无法判断是否该相信他说的这些话,毕竟我没有一个该相信的理由。

金炼无可奈何的耸耸肩膀,显然是对我表示无奈,忽然对我伸出两个手指,说道:“我和你的确没有任何的交情,也不熟悉,你怀疑也是正常的,但我并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帮血炼。第一,我们组织并没有任何击杀你的命令,金炼这么做会被惩罚;第二,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当血炼成功的拿到由你的异体炼成的武灵剑的时候,那就意味着他开始走向死亡了,我… …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

“不… …不懂。”

“不需要你懂。”金炼忽然收起了一直笑嘻嘻的面孔,表情变得异常严肃,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门边,忽然回头对我警告道:“我的话你可以不听,但如果你执意要离开医院的话,我想我会先血炼一步杀了你,这样或许可以让他死心。”

“我… …”

我犹豫了,看得出他是认真的,瞬间弥漫的杀气让我有一种全身汗毛都竖起的感觉,我想如果我现在说出一个“不”字,或许他会立刻向我出手,虽然现在的我并不恐惧死亡,但我还不会白痴到去主动送死。

“不必这么急着回答,你有相当长的考虑时间。”金炼微微笑了笑,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忽然脸上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我的静音结界快消失了,这次谈话就此结束,我很快要去一个充满了美女的天堂来结束我的处男生涯,祝福我吧… …”

金炼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似乎在憧憬着想象中的美好,但说实话,他的笑容看起来相当的淫荡。

啪!

“哎呀~~!”

“嘿,小忍,听值班医生说你醒了!我跟你说,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房间的大门忽然被一脚踢开,赵楠兴冲冲的从外面冲了进来,肩上还扛着毫无知觉的叶舞岚,“哎?似乎有人在惨叫?难道是错觉… …”

正在幻想中陶醉的金炼被冒冒失失闯进来的赵楠踹开的房门重重的拍了一下,夹在门板与墙壁间的缝隙没了声音,似乎生死不明。

我无语的按着额头,连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更想不到这个金炼居然陶醉得连最基本的防备心都没有了… …不过确实没有人想袭击他,完全是意外。

或许没有任何杀气的进攻就是所有武技追求的最高境界。

毫不知情的赵楠看我这副表情,奇怪的眨了眨眼睛,将叶舞岚扔到旁边的沙发上,四下张望了几眼,没有察觉任何异常,不解的挠了挠头。

门慢慢的弹了回去,可怜的金炼贴着墙像一根刚被煮过的挂面一样缓缓的滑了下去,白色的墙上留下了两条红色的血迹,按血迹之间的距离判断,似乎应该是鼻血,看样子着实被砸得不轻。

“呀?后面居然还有个人?不好意思,没看见… …”直到金炼趴在地上,赵楠才发现了自己似乎误伤了某人,笑嘻嘻的过去扶他,“还真是不好意思,一般都是白痴才往门口站的,所以我踢门前从来没考虑过门后会有人的问题… …哎… …你怎么看起来眼熟… …啊!!!!!!!!你是那个贱人!”

“啊!你是那个方块脑袋的垃圾!”金炼看清赵楠的相貌后也忽然双眼放光的惊叫起来,同时捂着鼻子向后跳了三步。

两人注视对方的眼中忽然放射出高压电火花,连我这个不知道他们究竟怎么认识的人都感觉到了房间上空弥漫的乌云中似乎有电闪雷鸣的声音。

“你… …你们认识?”

“不但认识,而且还有仇!”两个人异口同声的相当合拍。

“很严重?不能坐下来谈吗?”我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试图劝和他们两个。

“不能!”

“哦… …那你们两个出去解决吧,记得把门帮我带上… …”

“… …”

自打我认识赵楠的第一天起,就知道赵楠从来不会因为一些很严肃理由和人结仇,无外乎是一些有人鄙视他方块脑袋之类的乱七八糟的理由,所以我也懒得理他们两个,索性任由他们闹腾去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互相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同时伸出了双手的中指,大吼一声从旁边的窗户跳下去了,颇有争先恐后的意味。

两人夹着混乱怒气的波动似乎向医院东边的槐树林那边去了,大概是去单挑了,虽然感觉赵楠应该不是金炼的对手,但金炼似乎看起来并没有要置赵楠于死地的意思,更何况赵楠那蟑螂般顽强的生命力是有目共睹的,应该死不了。

现在我却似乎应该考虑一下我自己了。

金炼的话虽然依旧真假难辨,但风叶曾经说过,的确有一个武灵使在追杀我,风叶是不可能会骗我的,所以金炼的话的确值得我深思。面对死亡对现在的我来说仿佛成了一件比吃饭还平常的事情,虽然我不恐惧死亡,但我却不想白白送死,毕竟更好的活下去才是我的愿望,不仅仅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身边的人。

但快乐的生活和苟延残喘的偷生似乎是绝对不能相容的对立面。

凭心而论,即便是受伤前的我也未必能与金炼这个神秘的少年抗衡,而按金炼的形容,那个叫血炼的武灵使似乎要比他强数倍,实力相差过于悬殊,我是不可能有胜算的,而且不可能再有任何的奇迹。

或许离开了风叶的视线,我一出医院的大门就会彻底的消失于这个世界。

听说人惧怕死亡是因为对这个世界还有眷恋,有割舍不下的东西。

我不想死,虽然不是惧怕,但我承认我现在心中割舍不下的已经太多太多了,病情刚刚有些许好转的芳芳,和我在一起刚过上正常人生活的风叶,以及… …以及… …

我低下头,望着伏在床边呼吸均匀仿佛熟睡中雪姐那俏丽玲珑的面孔,心中忽然涌起些许异样的感觉,不自觉的伸出手去轻抚了一下她披散的长发,忽然雪姐动了一下,我吓得急忙缩回了手。

奇怪,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做贼一样,为什么会心脏跳得这么厉害?以前被雪姐用胳膊勒在她胸前的时候也没像现在这么紧张过,我到底在怕什么?

“啊~~!”雪姐毫不顾忌形象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了一下朦胧的眼睛,抬起头迷迷糊糊的问道:“哎?小忍,我睡了多久了?… …啊~~~哈!真是不好意思啊,居然睡过去了… …”

“还… …还好,只是睡了一小会儿,大概是这几天雪姐你累坏了吧… …我看你睡得很香,所以没敢叫醒你。”

看来雪姐并没有察觉到刚才的异常,这也是我期望的,毕竟将雪姐卷进来绝对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是吗?或许我真的是累坏了,这几天忙的乱七八糟的… …”

雪姐一脸无所谓的拢了一下头发,起身活动了一下,用力的伸了个懒腰,一副很舒服的表情,饱满的胸部将短衫顶起,纤细的小蛮腰立刻露了出来,似乎还有意无意的在我眼前晃了晃。虽然极力不想去看,但雪姐左侧腰间似乎是一个蝴蝶的纹身图案还是强迫我的眼睛不自觉的扫了几眼。

“好看吗?”雪姐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忽然探身将脸凑过来问道。

“哎?… …不… …不知道… …”雪姐的脸就在我面前一尺处,我忽然感觉好像做了什么坏事被抓住了一样,有些慌了手脚。

“哎呀… …你慌什么啊?还是和以前一样,逗你一下你就紧张得要死… …”雪姐耸耸肩膀,冲我吐吐舌头,用手指点着我的鼻子,撅了一下嘴道:“特意给你看看想问问你的意见,没想到你居然给我这个答案… …还好不过只是画上去的,不喜欢的话我把它洗了就是了… …”

“不…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刚才没看清… …对,是没看清… …”原来雪姐晃来晃去是故意的,我那个回答的确是有些失礼了。

“你怎么现在看我还脸红啊?咱们都认识多久了,不过就是露了这么一点点而已,你看你紧张的… …我们在S市那次你不是还看过我出浴嘛… …”雪姐皱着眉头,两只手捏着我的脸来回拽了拽,似乎很不解。

“我根本什么都没看到!你不要说这种容易让人误解的话!”

我差点哭出来,急忙去捂雪姐似乎还要说下去的嘴,雪姐娇笑一声闪开了,我左右看了看,叶舞岚依旧昏厥中,四下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呵呵,开个玩笑了,我刚才看你情绪有点低落嘛… …”雪姐捂着嘴,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我无语了,或许是从北京回来后很少有机会和雪姐单独相处的关系,几乎都快忘了雪姐那决不亚于雪落的小恶魔的本质… …有着天使般容貌的恶魔是最容易被忽视的… …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景,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脸还是有点发烫,急忙眼睛转向一边并找个话题来分散注意力。

“对了,雪姐你怎么会和司徒明一起来的?雪落不是一直形影不离的跟着你的吗?”

“雪落这丫头的确这阵子一直跟着我来着,赶都赶不走,还说要保护我的安全什么的,呵呵… …不过今天她没有跟着我是因为今天是个她讨厌的日子… …”雪姐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故作轻松道:“今天是司徒家为司徒枭举行葬礼的日子。”

今天是司徒枭的葬礼吗?居然隔了这么久,我还以为应该早就举行过了呢,毕竟我都已经在医院躺了一个月了,或许,是司徒明始终不甘心的缘故吧?

“雪落这丫头一直很讨厌司徒枭,似乎私下里和司徒枭之间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过节,所以今天司徒家的葬礼她说什么也不去,找个借口就溜走了,呵呵,所以我也能清净一天了… …”雪姐看我有些发怔,迟疑了一下,很小心的问道:“怎么?你还在为那天的事情耿耿于怀?”

我笑了笑,露出一副不在意的神情,摇头道:“我自始至终都没后悔过,我只是很意外雪姐你居然会去参加司徒枭的葬礼,毕竟他当初让你受到过那么大的伤害… …”

“人都死了我还计较什么?即便是所谓受到的伤害,也不过就是稀里糊涂的晕过去,还没等发生就被你救了,我能有什么嫉恨的呢… …如果非要说恨的话,我也只是恨我自己连累了你,不过幸好你没事,不然我真的只有死才能洗清我的罪过… …”雪姐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垂了下去,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哭,又不敢去劝,因为这种时候任何安慰的话只能起到催泪剂的作用。

半晌,雪姐抬起了头,奇怪的看了我半天,脸上倒是没看到一滴泪水的痕迹,似乎根本就没哭,忽然皱起眉头问道:“看到一弱女子这么伤感,你难道不该将你的肩膀靠过来,并适当的安慰几句吗?”

“我… …我怕你哭出来… …这里我没有替换的衣服… …”

“小笨蛋… …”雪姐似乎失望的抬头长叹一口气,接着换上了刚来时候的微笑,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向门口处走去,边走边回头说道:“医生说过,你的身体没有问题,只要你醒了,检查一下就可以出院了,我现在就去通知医生,争取让你尽早出院… …”

“等… …等一下!雪姐,我… …”我支撑身体的手一下按个空,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哎?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要我一起帮你办了吗?”雪姐有些诧异的望着一脸惊惶失措的我,显然她不了解我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想… …我出院的事情还是等风叶回来让她看看再说吧… …”

“为什么?”雪姐不解的看着我,眼神中尽是失望。

“因为… …我的身体状况很… …很特殊,医院的检查是没什么用的,只有风叶才能看出我是否真的痊愈… …所以… …”我低着头,有些不敢去看雪姐那担心的眼神。

“哦… …明白了,那我不去了,在这里和你一起等风叶回来。”

“… …谢谢。”

我第一次发觉原来对人说谎是那么的吃力,如果雪姐知道我现在对她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的话,不知道她还会不会继续像现在这样陪在我的身边… …或许,她会讨厌我吧。

赵楠曾经口口声声的说,执着于说谎的男人,可以毫不畏惧的面对世间一切不要脸的人和事… …原来说谎的最基本条件是要先将自己的脸面全部抛弃,看来我并不适合… …

可即便是这样瞒过了雪姐,我难道真的要这样在医院里毫无休止的住下去吗?

… …

离医院相当的一段距离是大片茂盛的槐树林,以前这里曾经是在医院修养的病人经常来晨练的地方,但由于面积过大不好管理,医院仅仅将东南角的一片较小的树林做了开发修葺,变成了一个小花园用来让病人使用,而这片原有的树林已很少有人来了,连林间的小路都杂草丛生,几乎很难辨认了。

虽然树之间的间距很是稀疏,但庞大的树冠却依旧将大地遮掩起来,使得阳光很难从上方透出,虽然即使接近正午时刻,林间依旧是一片黯淡的景象。

“阿嚏~~!”

赵楠在一棵树下停住了脚步,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后揉了揉鼻子。

金炼紧随其后飞快的追了上来,身体灵活的在树林间穿插移动着,速度丝毫不比赵楠慢,甚至还要快上许多,只是在杂草丛生的林间行动,金炼始终还是吃了赵楠的一点暗亏。

“你还真是悠闲,居然还有心情打喷嚏… …”金炼猛然停下,和赵楠保持着一个相当的距离遥遥相对着。

“客气客气,我估计是有人念叨我了… …”赵楠嘻笑着挖了挖耳朵。

虽然脸上保持着毫不在意的笑容,但赵楠的心中却有些对这次的单挑行为有些后悔,因为他发现虽然经过这一番追逐,金炼的体力似乎丝毫没有下降的征兆,站在远处甚至看不到呼吸时胸口明显的起伏,而自己早已气喘如牛了,很显然对方在体力上是绝对胜过自己的,这对于没有任何攻击能力的他来说,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而且在刚才的追逐过程中,身后的金炼不管自己跑得或快或慢,自始至终都在用和自己相同的速度奔跑着,一直和自己保持着一个固定的距离,尽管有余力也不追上来。

就像猫抓住老鼠后并不急于吃掉一样,金炼似乎目前还很有兴趣当一下这个猫的角色。

“你真的确认要和我打吗?你甚至还不如你那个病床上的朋友,要知道他都不可能赢我的… …”金炼揉了一下红肿的鼻梁,不但没生气,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赵楠,毕竟双方的实力已经悬殊一定地步了,他没有必要急于一时,“如果你肯让我也在同样的地方打一拳的话,我就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 …”

“不过是无意撞的,你用得着这么记仇吗?”

“哼哼,要是平时也是算了,但现在是非常时期!我马上就要去大学寻找我的天堂,无数穿着性感短裙的MM在等着我,没有一张英俊的面孔让我怎么混?难道让我贴着胶布去面对即将到来的人生吗… …”金炼虎着面孔,情绪异常的激动,赵楠甚至有些担心他会忽然扑上来咬人,因为他听到了金炼磨牙的声音。

“这样的人生比较执着… …而且我个人认为你贴着胶布的样子应该比现在有魅力… …”

“… …”

金炼没有理会赵楠的强词夺理,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在原地做起了热身运动,如同一些运动前的热身动作一样,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特殊。

但赵楠却感到阵阵后背发冷,敏感的感觉到危险渐渐的在向他靠近。

忽然,就在金炼做完最后一个动作的时候,忽然身形一动,整个人诡异的消失在了原地。

赵楠还没等来得及作出任何吃惊的表情,忽然听到有微弱的金属震颤声在左方由远及近,速度快到根本来不及躲闪,赵楠干脆直接脚下一滑,趴在地上才勉强躲过这一击。金炼的身体从赵楠的头顶上方随即跃了过去,脚尖向下轻轻一点,但并没有点在赵楠的头上,仅仅只是在赵楠面前的地面上沾了一下。

赵楠正在诧异金炼为什么没有落井下石的时候,忽然敏感的察觉到身下的地面正在微微的颤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忽然一阵杀气向上涌,赵楠双手一推地面,借着滑滑菌猛然向后滑出几米,三根形状很不规则但却相当锋利的金属尖刺在刚才他躺过的地面突射而出,立在地面上闪着悠悠的寒光。

“丫的,你真的想要我命啊?我们没那么大的仇吧?”赵楠一个后滚翻站立起来,一边痛骂着金炼,一边一脚将那三根金属刺提到了一边的草丛里。

金炼很得意的笑了笑,忽然对着赵楠扬起了一只手,赵楠下意识的举起胳膊挡了一下,却什么都没发生。当赵楠将眼睛偷偷从胳膊里面露出来时候,却发现金炼的手指前有一颗银白色的小球在缓缓的转动,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周围的树影,并在不断的扩大自己的体积。

“金属球?”赵楠虽然无法想象金炼是如何让这个球不靠任何支撑停留在空中的,但他却完全能判断这个小球的材质。

“武灵使最善于的就是凝物成型,我可以聚集一切金属分子并混合凝结成我想要的任何样子,而这颗弹珠,就是我给你这个方块脑袋的教训!”

金炼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冰冷的战意充斥着他的全身,全身散发的气息甚至吹动了周围的灌木,沉积的残枝落叶在这股巨大的气息带动下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漩涡。

手指的弹动,一颗蚕豆大小的金属球闪电般的向赵楠的额头击去,银色的闪光在空中拖出一道笔直的光线,一闪即逝。

“哎呀~!”

赵楠还没来得及反应便一声仰面朝天的栽了下去,摔到了身后的灌木丛中。

金炼向还在晃动的灌木丛看了一眼,愣了一会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似乎很失望的自言自语道:“大概昏了吧,没想到这个方块脑袋这么不耐打… …”

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后,金炼揉揉鼻子转身就要走,忽然下意识的回了一下头,虽然一切如常,但总觉得哪里似乎不对,似乎土里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一朵犹如鲜血般通体通红的小蘑菇出现在金炼的视线中,就在赵楠倒下的那片灌木丛下方,但明明刚才是没有的… …忽然,地面上开始出现大片的白色菌丝,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向四周扩散着,并迅速的向上生长,转眼间同样的红色蘑菇大大小小的铺满了整片灌木丛,甚至周围的树干,把周围染成了一片鲜红的诡异。

“丫的,你个贱人… …你没听说过打人不打脸的吗… …”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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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17 12:37: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集 第3章 蘑菇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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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居然没事?”

金炼似乎有些吃惊,毕竟他很清楚自己刚才射出那颗金属弹珠的力度有多大,而且又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直接命中,即便赵楠不是普通人,至少也不可能这么快的苏醒过来,况且现在还这样有力度的骂人。

虽然此刻那成片的血红蘑菇已经停止了扩散范围,但金炼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开始有些不安,虽然在赵楠身上的确感觉不到很强的精神波动,但身为武灵使的他却下意识的对赵楠提防起来,虽然还不是很清楚赵楠的能力,但金炼已经可以肯定不能只将赵楠当成一个普通的能力者来看待了。

“哼哼,你那小孩弹弹珠的把戏怎么可能伤得了我,我很久以前就已经不玩了,难道你的老师没告诉过你这东西很危险吗?万一打坏别人家玻璃怎么办… …”灌木丛一阵晃动,里面传来赵楠哼哼唧唧的声音,但却不见人站起来,听声音似乎一时还爬不起来。

金炼四下看了看,忽然右手指尖出现一片三寸多长的刀刃,向前走了几步,挥手在旁边树上划了一下,许多红色的蘑菇成片的被剥落,滚入附近的草丛。

金炼看了看树干上残留的痕迹,又小心的嗅了嗅,奇怪的皱着眉挠挠头。

“嘿嘿,怕了吧?有本事你就过来啊… …”赵楠的声音再次从灌木丛中发出,笑声十分得意。

或许是赵楠的笑声过分诡异和肆无忌惮,金炼开始犹豫了,自从进入武灵使这个组织后,跟随其他人进行各种大大小小的任务,也算是身经百战的他很清楚的了解,一个不完全了解其能力构成的异体能力者是不可以贸然进攻的。

如果说世界上最了解异体的人,或许就是和他们打了上百年交道的武灵使了。狩猎者未必是强大的,猎物未必就是弱小的,数百年来,有多少异体能力者被武灵使剥离了异体并练成了兵器,又有多少武灵使死在了恐怖的异体能力之下,这已经是无法统计的事。就因为两者长期处于这种狩猎和被狩猎的关系,以至于武灵使甚至比了解自己还要了解对方,就如同捕猎的猎人要先了解自己的猎物一样。

记得金炼第一天成为武灵使,他的传承师足足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不断的在他的耳边唠叨着有史以来武灵使和异体能力者之间发生的各种战争,并一再强调了解这些的重要性。异体能力者和普通的超能力者不同,他们的能力是无法用常理来推断的,虽然大致上分为攻击系、自然系、操纵系、精神系和特殊系,可事实上很多异体能力者的异体能力虽然都是以一种为主,但经常会出现两种以上的融和状态。

攻击系的异体相对是最好应付的,虽然他们很危险,但只要了解他们的攻击方式直接进攻本体就可以了;自然系的异体能力者能够使用的往往是自然界中的一些元素,他们的攻击破坏力有时甚至可以超过攻击系能力者,但他们往往都是间接攻击居多,本体相对异常脆弱;操纵系能力者可以间接或以融和状态来控制一些特定的物体或生物,虽然攻击性不高,但一旦处于对其优势的地形便很难攻击到本体,是最有韧性的一种能力;精神系的异体能力者他们大部分都是利用人类脆弱的大脑进行幻像攻击,这对普通人类的威胁最大,但对有着坚韧精神力的武灵使或许是威胁最小的。

而最令人头痛的就是特殊系的异体能力者,虽然他们没有强大的攻击能力,也无法利用其他的元素或物体,但一些甚至违反现世法则的能力经常会出现在他们身上,一不小心就会吃个暗亏。

虽然这个树林光线不足,但并不潮湿,还满足不了像这样大量生成蘑菇的条件,显然对方已经排除了是操纵系能力者的可能,并且从这满地满树不知道什么品种的蘑菇上来看,最有可能的就是特殊系的异体能力者。

“如果遇到特殊系能力者,尽可能的多防守,多观察,他们一旦暴露了自己的能力,那么他们就完全的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保命符;但如果是你轻举妄动,仅仅一次的大意,他们就可以置你于死地。”

金炼的传承师足足一个星期的唠叨再次在金炼的耳朵里回响,金炼顿时回忆起当初地狱般的情景,胃里翻腾了一下,有种想吐的感觉。

“嘿嘿,怕了吧?有本事你就过来,只要你踏进我‘血红天使’的范围,你就会后悔你刚才对我所做的一切… …”赵楠依旧在草丛里面不肯出来,但说话的气力似乎恢复了许多。

“血红天使?你是指这些红蘑菇吗?”金炼不以为然的低头看了看脚下,忽然一脚将脚边的一大丛蘑菇踩得粉碎,怒不可遏道:“除了颜色,无论是形状、气味,还是生长方式,这根本都是普通的香菇,市场上三块钱一斤,你当我是傻子啊?!”

“… …”

草丛里面一阵晃动,半天没有声音,忽然一个人影贴着地面急速滑向另一个草丛,似乎是被看穿伎俩的赵楠想要心虚的逃走。

金炼顿时感到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额角的血管不停的蹦跳着。刚才的话不过就是他的一个猜想,没想到赵楠居然真的是拿香菇胡弄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耍,金炼此刻很想将赵楠和这些香菇一起挖个坑埋了。

六根半尺长闪着银光的金属尖刺顷刻凝结于金炼的双手指缝间,随着身形的跃起,金炼的在树杈间急速穿梭着,六道银光划出六条闪光的弧线旋转向赵楠飞去,赵楠大惊,猛然一缩头,六根尖刺深深的钉入了他面前的土里。

一颗汗珠从赵楠的额角滚落到地上,他对着面前的金属刺眨眨眼睛,灰溜溜的向后滚了两下又退回了原来的草丛隐藏起来。

“喂,贱人,你还真的想杀人啊?你适可而止吧,我的脑袋横竖也挨了你一下,咱们两个就算扯平,各不相欠,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OK?… …对了,不是还有那么多穿着性感短裙的美女在等着你吗?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你没有必要在我身上浪费你宝贵的时间… …”

赵楠能够察觉到金炼虽然识破了他的诡计,但依旧对他不明的能力有所顾忌,原本想吓走金炼的计划流产后,赵楠只好举起了白旗。虽然金炼暂时不会轻举妄动,但继续拖下去早晚会被金炼看穿,毕竟两人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没有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说完这番话,赵楠紧张的从灌木丛的缝隙中观察着金炼的反应,或许是赵楠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金炼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恍然大悟般的一拍大腿,脸上露出了貌似憧憬的古怪神情。

“好,这次我没时间和你继续玩下去了,下次不要让我再遇到你!”金炼傲气的指着赵楠的藏身之处,哼了一声转身迈着大步准备离开。

咕唧~~!

“… …啊… …?”

仅仅迈出了一步,金炼忽然感觉到脚下一软,似乎有一个又软又滑的物体被踏在了脚下,随之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传入鼻孔,一种让人感觉全身起鸡皮疙瘩的触觉从脚下瞬间传遍了全身。

金炼僵硬的身体顿住了,发青的面孔慢慢扭了下去,极不情愿的缓缓抬起了右脚,紧咬着牙关向下看去。

随着右脚的移开,一朵黄褐色的蘑菇出现在自己刚才踏的位置,已经被自己的体重踩得粉碎,连同自己的脚印深深的陷在了土里,而这颗品种不明的蘑菇却流出了粘稠的黄褐色液体,不但沾满了右脚的鞋底,而且还溅满了左腿的裤脚和鞋面,凭着直径接近半米的喷洒范围,完全可以想象出原先汁液饱满的样子。

十几只不知哪里飞来的苍蝇在金炼的脚下盘旋着,贪婪的吮吸着散发着恶臭的粘稠汁液,任凭怎样也挥之不去。

金炼死死的盯着赵楠,面部已经因为愤怒而扭曲得不成样子,嘴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但一道银光却在手中迅速凝结,转眼间一根沉重的铁棍已提在手中。

“狗… …狗屎菇吗?怎么会出现在那里?难道是我慌乱之间无意中种下的?这下坏了… …他… …他会要我的命吗?… …”

自从觉醒了“菌”的异体能力,赵楠的滑滑菌、腐蚀菌、变色菌、腹泻菌这四项能力一直以来都保持着刚觉醒时候的程度,无论怎样努力都没有任何进步,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但最无聊的种蘑菇的能力的成长却犹如猪笼进水般发展得一发不可收拾,原本以为只能用来做应急食物的能力却已经进化到了变态的程度,蘑菇的种类也由原本的食用菇大大的扩展,甚至出现了好多世上根本就没有的蘑菇品种。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连赵楠自己也说不清楚,但只要是他心中可以想到的,几乎都可以用蘑菇的方式产生。

狗屎菇便是其中一种,因赵楠的一次无意中踩狗屎的灵感诞生,一直以来被用来放置在人家门口,用以破坏他人每天出门的愉快情绪,虽然被中招数次的小忍痛扁过好几回,却依旧对此屡试不爽,但没想到今天却无意中给他惹下了麻烦。

赵楠此刻满头是汗,身体已经和草丛同化成相似的颜色,也顾不得思考到底为什么会在金炼的脚下出现狗屎菇,而开始考虑如何逃跑的问题,因为他清楚的看到金炼的眼中在喷火,虽然不是有意的,但已经是第二次将金炼当白痴耍了。

“你这个扑克脸的奸诈小人,我居然又上你的当了,你真的当我是傻子吗?”金炼双眼射出两道精光,阴沉着脸,甩了甩鞋底残留的恶臭汁液,将铁棍在地上拖得叮当作响,一步一步向赵楠所处的灌木丛逼近,沉重的气息压迫的树枝开始不规律的摇摆。

“我不是故意的… …这是意外… …”赵楠此刻实在是有苦说不出,无论怎样解释也无济于事了,他已经能明显的感觉到金炼身上传来的阵阵杀气了,这次即便是金炼不杀他,估计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金炼果然没等他解释完,便大吼一声拖着沉重的铁棍冲了过去,随着一记狂扫,赵楠藏身的灌木丛连同红色的香菇被铁棍带起的强大劲气高高卷起,顿时四分五裂,红色的蘑菇碎片与绿色的残枝碎叶随着盘旋的气流在空中飞扬,铺天盖地。

失去了灌木丛的遮挡,一身翠绿的趴在地上的赵楠立刻出现在金炼的视线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金炼将铁棍舞得虎虎生风,漫天棍影向赵楠砸去,赵楠虽然大惊失色,但凭借着自己灵活的身材和泥鳅般滑动的能力,即便是手忙脚乱,金炼却也一时无法对赵楠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而且赵楠全身犹如变色龙般跟随环境变化的能力却也让金炼在寻找攻击目标上费尽力气,攻击速度和准确性上也大大打了折扣。

金炼越打越光火,当发觉铁棍的攻击每次都会被赵楠的能力滑开的时候,忽然将手中的铁棍从中间断成两截,两段短棍在金炼的手中瞬间发生变化,转眼间两把没有护手的细刃弯刀出现在金炼的双手。随之金炼的招式骤然一变,大开大阖的棍法立刻被挥舞得滴水不漏的双刀招式取代,虽然招式上似乎没有刚才的棍法那样纯熟,但金炼过人的体力将双刀的速度发挥得淋漓尽致,而且双刀锋利的刀刃也是赵楠的滑滑菌无法奈何的,顿时赵楠被疾飞的刀光逼得连连后退。

“喂,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不过就是踩到了狗屎菇,洗洗不就好了?你还有完没完?我承认你的速度的确很快,但我要是专心逃跑的话,你也是一时半刻打不到我的… …眼看都中午了,大家一拍两散,都去吃饭好不好?在这里打来杀去的浪费时间有意思吗?”赵楠似乎适应了金炼的攻击频率,由于放弃了还击,不停逃窜的他还真是让金炼无可奈何。

但金炼并没有就此罢手,反而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对赵楠说道:“你以为我是真的打不到你吗?我刚才不过是探察你的能力罢了,看来你的能力不过如此了,下面我让你看看你和我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金炼的话顿时让赵楠后背一阵恶寒,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总觉得似乎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但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忽然面前的金炼身形骤然一闪,以无法察觉的速度瞬间消失在了赵楠的眼前,赵楠心中一惊,没想到金炼居然还一直对自己有所保留,或许真像他所说的那样,刚才只是在探察自己的能力,如果一开始便用这种速度攻击的话,自己只怕就当场扑街了,连躲闪的能力都没有。

赵楠刚一分神便立刻察觉到自己不能分心想这些了,只怕下面一击便会决定这次争斗的结果。

但四周感觉不到金炼的任何波动或是杀气,很显然他已经将这些完全收敛隐藏起来,隐藏自己的波动和杀气并不难做到,但要想做到像金炼这样在这么近的距离里也像完全消失了一样,赵楠自认至少还要十年才能办到。

或许这就是金炼所说的差距。

四周沉寂下来,仿佛空气都已经凝结,赵楠可以轻易的听到自己因紧张而沉重的呼吸声,即便是打开双瞳的三百六十度视觉范围也没有任何金炼的踪迹,仿佛他本人已经人间蒸发了一样。

忽然,赵楠的身后一股杀气骤然而起,金炼犹如鬼魅般的出现在了赵楠的正后方,双手反持着细刃双刀闪电般的冲了过来。

波动可以隐藏得毫无遗漏,但杀气是永远不能隐藏的,无论是任何人,在进攻的瞬间总是要出现杀气的,所区别的只是出现杀气瞬间的时间长短而已。

金炼十三岁便正式成为了金行武灵使,已经是武灵使中难得一见的天才,虽然攻击瞬间产生的杀气时间很短,但已经足够让赵楠反应的了。

“没有用的,或许在宽阔的地带我不是你的对手,但在这个空间受限制的树林里,你的攻击速度还是会受到阻碍,我还是能逃掉的… …”赵楠似乎很无奈的叹着气,虽然目前还不至于落下风,但不能还击处处挨打的感觉他已经厌倦了。

“哼哼,很遗憾,这次你是不可能逃掉的… …”金炼忽然对赵楠故作神秘的一笑,赵楠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 …你想干什么?我提前说一声,我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

“… …”

赵楠正为自己在精神上打击了金炼而暗自得意的时候,忽然一阵危险的感觉充斥了全身,脚下瞬间传来一阵冰冷的寒意,赵楠心中一惊,立刻想要向后疾退,脚下的土壤忽然一软,全身立刻失去力道向后倒去,与此同时一道银光冲地面下方破土而出,犹如一条恶犬张着大嘴向他扑来。

随着啪啦一声响动,赵楠顿时感到右脚的脚面一疼,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夹了一下,疼痛入骨,额角立刻渗出了点点汗迹,眉头也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他第一时间想把脚抽出,但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自己的右脚似乎被固定在了地面上,他顾不得去看迎面而来的金炼,好奇心趋势着他低头看了下去。

这一看不要紧,只见一个二尺长一尺宽似乎还很粗糙带着弹簧的金属构件正牢牢的夹在自己的脚上,还有半截似乎埋在土里。赵楠当时气得脸都绿了,指着开始金炼破口大骂。

“丫的,你个贱人!你有本事直接砍了我,拿这么大个老鼠夹子夹我算什么!!”

金炼忽然停住了脚步,两把细刃弯刀在手中再次变换了形态,两把刀刃很薄的短刀出现在手中。他歪头看了看五官如同包子一样皱在一起的赵楠,忽然将手中的短刀像风车一般飞速旋转起来,对着赵楠很阴险的笑了笑:“你应该庆幸我没有用钉子把你的脚钉住,要知道,凝出几百个钉子对我来说要比凝成一个老鼠夹要方便得多… …不过由于时间紧迫,这个老鼠夹子做工粗糙了点… …”

“嗯,要是在夹口的位置安上个海绵垫就好了,现在这样夹着有点疼… …”赵楠这个时候居然还能若无其事的和金炼打哈哈,唯一的解释似乎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对你这只东逃西窜的大老鼠也只能这样了,如果你当初肯乖乖的让我打你一拳的话,或许现在不用遭这份罪… …”赵楠已经被限制了行动,金炼的心情似乎好了起来,居然开始笑着和赵楠说话,不知道的人绝对会以为两个人是多年不见的好友。

“好,人生自古谁无死,我决定了!”赵楠咬着牙下了狠心,两眼一闭,将脖子伸得老长,“你打吧!”

“现在决定已经晚了。”金炼手中双刀旋转如飞,面带淡淡的笑容停在了赵楠的面前,上下打量了赵楠一番,阴沉一笑:“你今天屡次将我当白痴耍弄,还让我受了那么大的侮辱,现在已经不是打你一拳就能解决的了… …”

“你… …你要怎样?”赵楠略带惊恐的盯着金炼的眼睛。

金炼忽然将双刀一横,刀尖指着赵楠,咬牙道:“我也要让你感受一下这种侮辱!”

“你… …你果然… …”赵楠紧张的弯下腰,死死抓住自己的裤子,“… …休想!”

“… …你这个方块脸的变态!”

金炼被赵楠气得半死,大吼一声将手中的双刀再次飞速旋转,整个人向赵楠疾冲过去。赵楠借着刚才和金炼磨牙的时候,已经悄悄将老鼠夹的夹口松动,但依旧还是无法抽出脚来,眼看金炼向自己冲来,已经无法躲闪,干脆将心一横,双眼一闭,双掌同时向外推出,使出自己能使用的最大一招对金炼的进攻展开了反击。

“我流——蘑菇爆!”

双方劲气交接,刹那间交错而过,随着金炼冲过的轨迹,漫天飞溅着赵楠衣服与裤子的碎布残片,中间夹杂着被殃及的残枝断叶,随风四散飘飞,缓缓下落,犹如下了一场五颜六色的花雨。

花雨当中,赵楠紧捂着下体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连肋骨都清晰可见的“骨感”身材和他引以为傲的水蛇腰立刻呈现,左脚脚丫不时的在右脚因被老鼠夹夹过红肿的脚面上蹭蹭,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来异常尴尬。

金炼缓缓的转过身,手中的双刀瞬间消失,他拍了拍身上残留的碎布片,抬头瞟了赵楠,愣了一下,忽然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哈哈~~!你… …你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你这么热的天,怎么可能有这么清爽的打扮… …”

“你… …!”赵楠咬着嘴唇看着笑得不停敲着身旁树流眼泪的金炼,忽然很诡异的一笑:“我承认你的刀法很好,但你以为你就一点事都没有吗?好好看看你的身上!”

金炼见赵楠一副若有其事的样子,渐渐收起了笑容,低下头向自己身上看去。忽然间原本毫无异样的左侧衣袖以及肩膀飞快的爬满了白色的菌丝,紧接着大片的各式蘑菇布满了整个左袖及肩膀,金炼一惊,微微一动,这大片的蘑菇纷纷掉落,整个一条胳膊露在了外面。

“哎呀… …你这个贱人躲得还真快,居然打偏了,要不然你现在也和我差不多了,嘿嘿… …”赵楠得意的狂笑着,丝毫没觉得赤裸身体对自己有什么羞辱,反而还似乎很兴奋的样子,“时候不早了,这次决斗算你占上风,该吃午饭了,散了吧… …哎?那是什么?你纹身?你是黑社会吗?”

赵楠忽然发现金炼的左臂上有一个似乎是纹身的黑色花纹,看起来大概有一个巴掌那么大,花纹很古怪,看起来有些像很多古汉字凑在一起拼成的,但仔细看起来却又不是字。

金炼似乎一惊,立刻用右手盖住了左臂上的花纹,当再拿下右手的时候,一道银色的臂环却已经将那花纹完全盖住了。

“小气,我都被你看光了,你就露那么一点还挡… …”赵楠不服气的嘟囔着,由于四下没人,他索性放开了遮挡下体的双手,开始在地面上的碎布料中寻找稍微大些能够遮体的部分。

“别和我废话,烦你……”

金炼瞪了赵楠一眼,四下看了看,忽然远处似乎有一个瘦高的白影闪过,金炼顿时紧张起来,顾不得将话说完,瞬间向白影消失的方向奔去。

赵楠双手扇了扇周围金炼带起的尘土,蹲在地上无可奈何的看着满地没有任何一块可以遮住自己下体的布片,郁闷的叹着气。

“怎么没有一片能用的?… …是布片太小了还是我那个太大了… …?”

… …

我静静的坐在床上,已经苏醒的叶舞岚一声不吭的沉着脸坐在我对面的床角,显然被金炼毫无察觉暗算的这件事对她打击不小,虽然她嘴上什么也不说,但我能看得出来,却也不好说什么。

赵楠和金炼的波动自从进了槐树林就感觉不到了,但刚刚忽然间似乎两人的波动又很强的爆发了一下,随之再次消失了,看来战况要比我想象的激烈。

忽然有些担心起赵楠来,虽然金炼不像是什么恶人,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武灵使,是异体能力者的天敌。

“怎么了?小忍?从刚才开始你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担心自己不能出院吗?”一直坐在我床边椅子上的雪姐忽然把头凑了过来,带着关心的眼神盯着我,“不用担心,虽然我不是医生,但我觉得你肯定会没事的。”

“为什么雪姐你会这么认为呢?”我淡淡的笑了笑。

“嘿嘿,女人的直觉… …”雪姐也坏坏的笑笑,站起身说道:“我去洗手间一下,一会儿回来。”

我嘴角翘了一下,点点头,做了一个不在意的表情,眼睛望向了窗外。

自己的身体基本已经康复了,我一点都不担心,但我却不能告诉雪姐此刻外面正有一个人打算要我的命,而且我甚至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要我的命。

但我很清楚,他现在应该就在我附近的某个地方监视着这个病房… …或许还可以从窗子里面看到房间内的我… …

窗子… …哎?

我正望着窗外出神的时候,忽然一个绿油油的脑袋从窗口冒了出来,两只眼睛溜来溜去的打量着房间,紧接着一个头顶着柳条围成的头圈,下身被大量树叶遮挡的半裸男子从窗子跳进了房间。

“赵… …赵楠?你小子搞什么?你去夏威夷了?还是金炼用乾坤大挪移把你挪到恐龙时代了?”我拽住了正要拔刀的叶舞岚,奇怪的问道。

“嘿嘿,这个说来话长,我找件衣服先… …”

“没… …似乎都被拿去洗了,柜子里只有一个替换下来的床单… …”

“那算了,非常时期,将就围一下吧… …”赵楠嘴里嘀咕着从柜子里面翻出床单,在下身围了个短裙的样子,将原来树枝围成的短裙掏出扔到窗外,这才松了口气。

房间门开了,去洗手间的雪姐这个时候推门走了进来,和坐在我旁边的赵楠对了一眼后吓了一大跳,上下打量后不解的问道:“小楠,你怎么这副打扮?去哪了?”

“呃… …刚从化妆舞会回来… …很合理的解释吧?”

“哦,那你装的是哪位啊?”雪姐皱了皱眉头。

赵楠嘿嘿一笑,猛然站起,双臂伸开,头向下一垂。

“耶稣。”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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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17 12:37: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集 第4章 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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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热浪就像从不停止的海浪不断冲击着这个被水泥盒子堆满的城市,在一年比一年升高的气温之下,无论是躲在树荫之下还是喷泉旁边,人们都已经无法感觉到丝毫的凉意,无奈之下只好将自己关在装着空调的室内,自私的享受着现代科技带来的凉爽而毫不在意因此更加炎热的都市。

原本繁华的步行街也因正午的炽热而变得一片萧条,原本热闹的街道仅有少量的行人在急匆匆的向前赶着,再也不见往日人头攒动的景象,只有被烤得滚烫的地面在苟延残喘。

一家不大不小的牛肉面店内此刻却是生意兴隆,午餐时间的人们纷纷挤进其中,在大饱口福之际也同时享受一下短暂的凉爽,所以即便是这样萧条的正午,正家店内却是人山人海,几乎见不到任何空闲的座位。

“老板,要一碗牛肉面,大碗的,不要蘑菇… …”一个面部呈很神奇的方形的少年艰难的从人群中的缝隙挤到了前面的柜台,掏出一张钞票大声的叫着,“一定记清,我不要蘑菇!”

略微有些秃顶的老板下意识的多瞟了这个少年几眼后,略带歉意道:“客人,不好意思,现在的位置都坐满了,你看你是在这里等一下还是… …”

“坐满了?”方块脸少年眉头顿时一上一下的分离开,大眼瞪小眼的盯着老板看了半天,忽然嘿嘿一笑,一只手搭在老板的肩膀上,自来熟般的笑道:“老板大叔,说谎可不是个好习惯啊,窗边明明还有一个座位,你居然敢和我说客满,难道他们给的是人民币,我给的就是越南盾吗?”

老板依少年所言向窗边看去,挠了挠原本就不多头发的头顶,不好意思的笑道:“那个啊… …其实我们开门做生意的哪有上门的客人往出赶的道理,只不过那个座位在窗边,对着正南方,离空调很远,又是落地窗,所以一般的客人都不会坐那里… …”

少年转过头仔细的看了看,想了一下,满不在乎的将钱拍到柜台上,笑道:“没想到你还是好心,误会你了,大叔… …我就坐那个座位了,还是刚才说的,一碗牛肉面… …”

“不要蘑菇,是吧?”

老板立刻笑逐颜开,毕竟是对方主动要去坐那个地狱般的座位的,作为生意人,能给钱的顾客就是好顾客。

说话间老板大声招呼着店员交代下去了,赵楠独自来到那个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刚一坐下还是咧了一下嘴,虽然异体的能力对气温可以基本无视,但座位上那被正午的阳光烤得如烧烤铁板般的滚烫直接从屁股上传过来还是很难受的。

虽然坐过来的时候,周围的人用同情和诧异的目光打量了他一会儿,但很快便没人在意他这个异类的存在了。赵楠倒也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只是安心的吃着自己面前的那碗面,而且一边吃,一边翻看着自己数码相机中今天的收获。

里面只有十几张梁雪冰的背影和一张充斥了整个画面的金炼的后脑勺。

一翻到这个画面,赵楠就一股无名火起,整个脸开始发青。没想到那个叫金炼的小子居然那么厉害,原本还以为只是一个无聊自恋的色狼,而且更没想到的是,原本只有爆掉别人衣服的自己,今天居然被金炼那小子反把自己的衣服削成了碎布片,害得自己跟原始人一样裸奔了好久,要不是雪樱笑着跑出去给自己买了一套衣服,只怕现在还在围床单呢。

从来只有自己打鱼,没想到到头来却被鱼反咬了一口,这对任何有自尊心的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不过好在赵楠的字典里“自尊心”这三个字很模糊。

“贱人,整死你!”赵楠对着画面里面的后脑勺恶狠狠的咬牙切齿道,手指快速的按下了删除键,一行提示后,带着赵楠惨痛回忆的照片消失了,赵楠不由得松了口气。

现在剩下的只有这十几张梁雪冰背影的照片,看着照片中几乎完美无缺的诱人背影,赵楠不由得狠狠的吞着口水,心中默念着“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他将面前吃得干干净净的空碗推到旁边,趴在桌子上,看着梁雪冰的这组照片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小声嘟囔道:“小忍也真是个傻子,这样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倒贴都不要,不过仔细想想,要是真的发生点什么,的确有趁火打劫的嫌疑,毕竟人家也挺可怜的…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自古红颜多薄命’吗?”

长吁短叹了一会儿,忽然赵楠坐直了身子,将数码相机举过视线的水平线,全身靠在椅子后背上,前后将照片又翻了一遍,皱起了眉头。

“奇怪… …”赵楠撇着嘴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为什么梁雪冰今天的打扮给我的感觉很不对劲呢?不,不仅仅是今天,仔细想想,最近这段时间她的打扮也和以前有很大不同,不然我也不可能看不出她的背影… …这样打扮倒也没什么不好,似乎还更有女人味了,不过总觉得有些奇怪,似乎她在掩饰什么,难道又是错觉吗?”

“什么错觉?”

忽然赵楠手中的数码相机被一只白皙的手抢了过去,紧接着一阵淡淡的香气飘了过来,赵楠回身一抓却抓了个空,一只脚顶到了他的肚子上,令他无法在向前一步。

一身凉爽打扮的雪落正皱着眉头认真的翻看着他的数码相机,淡黄色的吊带短衫映衬下的面孔显得格外的娇俏可爱,牛仔短裤下泛着玉石光泽的修长双腿在光线明亮的窗前异常的耀眼,不仅赵楠眯起了眼睛,甚至店内一半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如果不是有许多女客人的话,或许这种灼热的目光还要多。

“女孩子家不要动不动就抬起自己的腿,很不雅的。”赵楠向后退了一步,逼雪落放下了顶在他肚子上的脚,随即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尘土,无可奈何道:“我发现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为什么你一见面就总是用拳头和脚丫子跟我打招呼?难道说不这样就不足以表现出你对我的热情吗?”

“人不要脸到你这种程度还真是少见… …”雪落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忽然将相机反过来伸到赵楠面前问道:“这是什么?偷拍照片?”

“呸呸,什么偷拍,这是艺术,这样才能不经意的抓住人生中最美的瞬间… …”赵楠故意往阳光下站了站,尽可能的为自己的偷拍行为镀上一层圣洁的光辉,“更何况这个女孩我还认识,人家都没说什么,要你一个小丫头管我?… …对了,你怎么能找到我的?难道说你一直在跟踪我?”

“脑袋坏掉的人才会跟踪你这种人… …”雪落的下巴往旁边努了一下,几乎堆成山的大小手提袋堆在了一旁的地上,“今天上午和朋友一起出来逛街买东西,吃过饭后正好看到像白痴一样坐在窗口前暴晒的你,你当这里是享受日光浴的夏威夷海滩吗?”

赵楠伸手去抓雪落手中的相机,雪落瞬间收回了手,赵楠顿时扑空,几次失败后,赵楠放弃了,懒洋洋的伸个懒腰道:“别这么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顺便更正一下,夏威夷海滩这种说法很不恰当,第一,我没有在公众场合赤裸身体的习惯;第二,这里也没有身穿比基尼的性感美女,虽然你也勉强算是个美女,但你不性感… …”

“… …”雪落的杀气在上升,但不知为什么只保持了一会儿就消失了,似乎毫不在意的说道:“我懒得和你在这里磨牙,我有正经事要问你,你这儿热死了,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小美女在这里和皮糙肉厚的你一起暴晒在阳光下吗?你就不能带我去其他地方坐坐吗?”

“又不是我请你来的… …”赵楠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接着耸耸肩膀,无所谓的摊了一下手道:“算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有风度的男人,前面有家不错的咖啡厅,以前是我和小忍的秘密据点,有事去那里说吧… …”

说着赵楠从一旁的牙签罐总抽出一根牙签叼在嘴里,晃晃当当的向门口走去。

“喂,你就这么走了?”雪落在后面大叫着。

“是啊,不是你说的要换地方的?你还要怎么样?”赵楠回过头,不解的剃着牙。

“你还没拎这些东西呢!”雪落理直气壮的指着那堆积如山的手提袋。

“为什么是我拎?又不是我的东西?”

“是哪个自称是有风度的男人的?”

“… …好,我拎。”

… …

看了看外面高悬正南方天空的烈日,时间已经是正午了,虽然雪姐很不情愿,但帮赵楠买完衣服后还是被我找借口哄走了,叶舞岚似乎有些困倦,蜷成一团睡在了沙发上。

我在床上躺得有些厌烦了,翻身坐了起来,下床将叶舞岚轻轻抱起放在床上,将被子帮她盖好,自己开始独自在房间里漫无目的的走动着。

“怎么下床了?虽然你的身体恢复很多了,但还是多休息比较好… …”

门开了,风叶端着一个大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是医院给我规定的营养餐,每次我吃起这些不说好吃也不能说难吃的东西的时候,我都怀疑我自己不是心脏中枪,而是营养不良。

“没事,我都在床上睡了一个月了,再睡下去我怕我会睡傻了。”我对风叶笑了一下,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托盘,坐到桌前吃了起来。

“不过我认为你还是傻傻的比较可爱,人有时太聪明了会让人很难亲近的… …”风叶坐在我对面微笑着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吃着饭,每次她看我吃东西的时候脸上都会有这种幸福的表情,好像吃东西的人是她而不是我一样,“怎么样?好吃吗?”

“还好,不过我还是喜欢吃你做的食物… …”我看着风叶,满嘴食物含含糊糊的回答着。

“小东西,嘴越来越甜了… …”风叶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在我嘴边沾了一颗饭粒塞到嘴里,含着手指笑道:“连沾在你嘴边的饭粒都是甜的,从嘴里一直甜到心里。”

风叶这个过分亲昵的动作让我有些惊惶失措,低头红脸道:“姐,你这样被人看到会误会的,我不过就是说实话而已… …”

“会吗?我不觉得啊?”风叶笑容如花,忽然伸出双手捧住我的脸,轻轻在我额头吻了一下,“反正这里又不会有其他人看到,再说我们是姐弟嘛,怕什么?谁敢乱说我就杀了他… …”

“别… …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 …”

“但不得不承认这个方法很有效。”

“… …也是。”

风叶每次提到打打杀杀的话题都显得格外的轻松,反而是我这个旁观者却显得心惊肉跳,虽然风叶的确答应过我再也不会轻易杀人,但想让过了十几年血腥的杀手生活的她变成一个普通的女孩或许还真是一件任重道远的事。

还好我看得出她今天心情不错,这种话也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即便真的有人有什么异议,她也未必会动手的,她从来不会让情绪来控制自己,或许这也是当杀手养成的唯一优点。

因为怕风叶再对我作出什么异常的举动,我没敢再说什么,直到在她的注视下将所有东西吃光,打了个饱嗝后,才抬起头问道:“姐,我一直没来得及问,你消失这么长时间到底去哪了?”

风叶愣了一下,眨眨眼睛盯着我看了看,没头没尾的忽然问道:“你是在担心我吗?”

“哎?… …这个… …其实,我真的很怕你再也不会回来… …而且,忽然发现你不在的时候,那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真的很空,很安静… …虽然你在的时候也很安静的,但总觉得很不习惯… …”被风叶这样直接盯着看,我说起话来有些思维短路。

风叶笑了笑,起身将桌面上的餐具收到托盘里,放到一旁,忽然转头对我说道:“担心就直接说出来,男人说话还是坦白点好,不率直的人生会让你错过很多美好的东西的。”

“对不起… …”印象里似乎还是第一次被风叶教训,虽然风叶的口气根本并不严厉,似乎只是随便开的玩笑,但还是让我有些惶恐,“对了,姐,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

“我刚说过的,做人要率直一点,有什么就直接问吧,还征求什么意见啊?”风叶微微皱了一下眉。

“对不起… …我… …我想了解一下关于武灵使的事情。”

我的话刚一出口,风叶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了,面对我的表情像一块千年寒冰一样,吓得我猛然一个激灵,压抑的空气瞬间在房间中凝结,连呼吸都让人感到沉重。

几秒钟的时间仿佛几个世纪那样漫长,风叶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坐到我身边问道:“你见到那个武灵使了?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征?不用担心,虽然你现在身体没有恢复,但有我在你身边,不会让他伤害到你的… …”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急忙摇头解释,很明显风叶又要打算动手杀人,虽然我不是很喜欢金炼这个人,但也不能让无辜的他倒霉,“我见到的那个不是要杀我的那个,这个人不错的,你以前也曾经见过,就是他提前通知我的消息。”

风叶略微回忆了一下,皱着眉头恍然道:“你是说那个看起来色眯眯,总说自己是处男的那个很年轻的武灵使?”

“呃… …是他,虽然你说得都是事实,但没有必要在前面加上那么多的形容词,在背后说人坏话不好的。”我尴尬的挠了挠头,确认了风叶的记忆。

风叶倒是没有在意这些,立刻恢复了惯有的冷静,单刀直入问道:“他这次又来对你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提醒我小心,还说最好不要踏出医院的大门… …就这些。”

风叶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似乎在思考。

“他说得没错,一向自命清高的武灵使一般是不会袭击受伤的猎物的,你留在医院里的确是个躲过袭击的好方法,等你的身体基本恢复了,再出去也不迟。”

“可… …据金炼所说,这次要袭击我的人似乎很强,我怕你会有危险。”我说出了我的担忧,不知为什么,风叶看起来似乎很坦然,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了解现在的状况。

“金炼?”风叶双臂抱在胸前,用手指轻叩着下颚,自言自语道:“没想到那个色眯眯的小子居然是新的金行武灵使,这么年轻的武灵使还真是不多见,看不出他的天分还挺高… …”

“姐,你说啥?”我越来越迷糊了。

“算了,让你知道也好。”风叶叹了口气,双手抓住我的手,向我身旁挪了挪,开始说起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武灵使,追溯历史已经不可考究,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种可怕的人已经不得而知,但正式出现武灵使这个称呼是在春秋战国时期,武灵门曾经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道教旁支,与主流的练气修道不同,他们是以练器修道,利用阴阳五行之术制造各种法器,这一点有些像欧洲的炼金术。虽然同为道教,但由于分支极多,又互相认为自己才是正统,其他都是旁门左道,所以基本都保持着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所以一直以来,武灵使那一门都一直默默不为人知。

直到春秋战国时期,中原地区四分五裂,群雄割据,互相争夺吞并着城池和土地,各国君主也开始用各种优厚的待遇招揽各种战争人才来扩充自己的实力。随着战争的进行,开始有正式的修道之人出现在残酷的战场上,用强力的法术来改变着战争的格局,见识到道术的威力以及对战争结果的影响之后,修道之人开始被正式的列为各国君主重点招揽的对象,甚至会不惜一切代价。

武灵门也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战场的,他们的出现使整个的战争发生了可怕的转变,并不是因为他们拥有多么高深的法术,而是因为他们所制造的法器,这些法器甚至可以让普通人拥有和道术高深的修道士相抗衡的能力,只要法器不灭,拥有武灵使的一方就相当于拥有了永远不灭的可怕战斗力,所以意识到这一点的其他国家渐渐停止了互相攻击,开始有针对性的把目标对准了武灵使所在的那一国。

终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一个国家的探子将武灵使炼器的秘密查探出来,原来他们所炼的法器之所以其他门派无法炼出,不仅仅是因为其他门派没有五行凝物的法术,而是因为他们所炼法器所使用的原材料不是其他,而是活人,而且还不是普通人。”

“是我们有异体的人,这个金炼也曾经说过,我还记得。”我点了点头,没想到武灵使的来历居然这样有来头,我还以为只是简单的恐怖团伙。

“那个时代,正义不过是各国用来进行合理杀戮的掩饰借口。因为武灵门的这个秘密被曝光,不但让其他各国有了放下各自的面子联合起来对抗武灵使所在国家的借口,其他各道门更是有了声讨武灵门的理由,毕竟在那个残酷的战争时期,没有人会放任对手任其强大下去… …很快,在有意识的宣传之下,武灵门便成了伤天害理,滥杀无辜的邪门,虽然事实上也是这样,但在战争时期,人命如草芥般的不值钱,能活下来的人谁的手上都或多或少的沾满了别人的血,其实是没有理由说别人的。不过就是在这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之下,大量武灵门的门人被屠杀殆尽,仅有少量的道行高深的人活了下来,但也开始隐藏身份,以铸剑师的身份在那个时代苟延残喘。

于是武灵门消失了,只剩下武灵使这个称号由这些人的传人一代一代的传下去,并始终隐藏在黑暗中保守着这个秘密… …”

“哦,原来是这样。”我长出了一口气,有点同情起他们整个一门的遭遇,但一想到惨死他们手中和我同为拥有异体的人们,似乎他们的遭遇又是天理报应,没什么好同情的,或许这就是所处角度不同而导致的,“这样说来,我们异体能力者能存活到现在也要感谢当时对武灵门的那场屠杀喽?”

“不,从某种程度上说来,即便是武灵使当时杀光了所有的异体能力者,异体能力者也永远都不会消失,总是会有新的出现,这个原因你以后会知道的。”风叶的说法让我不是很明白,但她似乎暂时还不想给我解释,当下我还是最想了解武灵使的事情。

“这些似乎都是以前的事情,还是说说现在的武灵使吧。”我提议道。

“由于当时的那场屠杀实在是过分的触目惊心,武灵使再也不能像过去一样广收门徒,为了保证他们处境的安全,他们之间的能力继承是以传承师的方式进行下去的。就是指在他们的有生之年,每人会寻找一位绝对可靠,而且有天分的传人来一对一的继承自己的衣钵,而师父死后,徒弟会从师父那里继承师父的称号,就像你见过的金炼,‘金炼’这个名字并不是他的本名,而是从他师父那里继承过来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武灵使里面,只有五行一派中最正统的传人才会有‘炼’的称号,拥有这个称号的人的实力绝对不可小窥,所以以后再遇到他,不管他表现得多么友善,你都要注意… …不过他现在应该是最弱的时期,暂时可以不列为危险对象。”

“最弱?为什么?难道姐你和他交过手吗?”我有些诧异,风叶即便是直觉再好,也不可能对金炼的实力掌握得这么清楚,这和她一贯谨慎的风格不相符。

风叶摇头道:“没,我就见过他一次,但我却知道,在几个月以前,被称为‘金炼’的武灵使不是他,而是一个老头子,现在他叫做金炼,说明那个老头子已经死了。武灵使之所以可怕,并不是因为他们本身的能力,而是因为他们身上都会带着由异体练成的各种兵器,而武灵使的传承过程中又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传承师死的时候,会将自己生前炼成的兵器全部销毁… …虽然这是一种激励自己传人的方式,但也直接导致了新的武灵使初期的脆弱… …”

“毕竟都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姐你怎么就肯定金炼身上不会有兵器呢?”我表示怀疑。

“不可能的,要知道,武灵使中,除了血之一派以外,任何派别要练成一件兵器都是要一年或几年的时间,幸好是这样,不然他们不无敌了?”风叶笑了笑,打消了我的顾虑,看来她有足够的置信应付武灵使,或许我的一切担心都是多虑的。

“可… …”不知为什么,我还是隐隐有些担忧,却又说不出为什么。

风叶忽然将我的头揽在怀里,用下颚轻轻蹭着我的脸,微笑道:“我说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就一定没有人能伤害你,即便要我付出生命,我也会为你战斗到最后一口气的… …”

“… …姐,别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吉利。更何况我是男人,要保护也是我来保护你啊… …”我无奈的撅起了嘴。

“呵呵,你说这话我是不是该感动一下呢?很难得你这次这么直率呢… …”

“最起码象征性的也要小小感动一下吧… …”

风叶抱着我的头摇来摇去,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但我却总觉得她的眼神似乎比刚才更忧伤,忽然她说了一句更为没头没尾的话。

“或许你不懂,我也许就是为了这一时刻而存在的,就和她一样。”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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