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著名导演和电影理论家简介

时间:2008-07-01 16:05:31 来源:网络 点击:0

费里尼十年祭

这个老头是电影史上最执着的梦游者,毕生24部作品只为了陈述他的一个个梦境,他的梦很真实。[甜蜜的生活]让教皇都拍了桌子。[八部半]到今天仍是一道高智商难题,他的梦也很明白,直接证据是银幕上多了几个经典的胖女人。而费里尼最大贡献在于他使梦变得肥大,肥大得让我们相信梦是唯一的现实,而1993年他的离去,只是去赴上帝的一场约会,显然天堂的女人更美。

费里尼的青春期

费里尼Federico Fellini 出生于1920年1月20日,意大利北方里米尼海港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小时候的费里尼就对马戏团及小丑情有独衷,还因为此在7岁到12岁之间偷偷溜出去流浪了几天。这份小时候的向往最终贯穿了费里尼一生的电影,无论是他早期的扬名立万之作[大路],还是他大众普及率最高的[八部半],马戏团那盯盯当当的音乐总是或强或弱。

与费里尼对马戏团的狂爱相对应的是,他不是一个好学生,或者说他的整个学生生涯相当失败。他的课程例如希腊文、数学、化学都惨不忍睹,在黯淡无聊的学业面前,他学另一种让自己快乐起来的方法,他在课堂上懒洋洋的什么也不做,他会用铅笔尖清理指甲里的尘土,他知道什么时候阳光会照到那间如囚室般的教室,多摩和圣阿吉斯汀诺的教学钟声会在秋日的阳光中震颤出怎样美妙的不同。在忍受这种枯燥的同时,他的幻想逐渐强大了,鱼市场会有什么新鲜事呢,也许一个美丽的女子正在走过圣西尔维斯托广场吧,海边那偏僻的石礁的面,弗碧娜是不是正在一个粗壮的不手造爱……费里尼和绝大多数艺术家一样,是个性早熟者,当他还在幼稚园时,圣文生佐修女会(the Sister of San Vincenzo)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就让他有了性的初醒,在一次例常的拥抱中,费里尼不知怎么地就感到一阵眼花与颤抖,女孩身上的马铃薯和臭肥皂混合的怪味第一次让他感到欢喜,一些感觉就是这样轻易地令人记忆深刻,马铃薯的气味就让费里尼晕乎了一辈子。

费里尼在没进入电影圈之前,是个杰出的漫画作者。他小时候沉默寡言,就喜欢随手画画,只要是白色的东西,就可能遭那个叫费里尼的孩童的毒手。在高中时,他开始为佛罗伦萨一家叫《420》的杂志画画。高中毕业,他顺从父愿,进入罗马大学学习法律,在此同时,他已在意大利的多家杂志开漫画专栏了。他的画和他的电影一脉相承,画面明快夸张,充满了尖刻的戏谑和调笑。费里尼曾一度想把它作为自己一生的事业,他特别喜欢安东妮奥,他认为使人发笑是件最崇高的工作。

成为电影人

费里尼人生的变化得归功于卡夫卡,他在《蜕变》所展现的那个如同迷宫般的世界让费里尼深深着迷,这部小说最直接的效果是让费里尼认识到文字别于绘画的魅力。在好朋友意大利赏Aldo Fabrizi的帮助下,费里尼于1939年成了一名广播剧和电影编剧,第一部作品叫作《Imputato,alzatev!》。40年代,世界还在暴风骤雨之中,而意大利电影界也萌发了一种影响世界的电影思潮,“把摄影机拿到大街上去,”罗西尼是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运动最大的功臣。费里尼1942年与罗西里尼相识,1945年费里尼编剧和辅助罗西里尼导演了[罗马,不设防的城市],它一面世就成了新现实主义的扛鼎之作,被罗西里尼信任和器重的费里尼被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新现实主义的得力干将。在1950年之前,费里尼基本上是以编剧和副导的身份出现。这段生涯为费里尼涉足导演提供了充分的练手机会,同时他独有的创作理念也正在逐渐形成。当然费里尼工作之余也不忘生活,1943年,他和茱莉埃妲?玛茜娜Giulietta Masina结为夫妇,他妻子最终不仅是他生活上的伴侣,也成了他电影事业的好拍档,她出演了费里尼的多部电影,玛茜娜脸上忧郁的纯真成了费里尼的灵感源泉。

1950年费里尼与别人合作导演了[卖艺春秋](Variety Lights),他的妻子玛茜娜主演。这部处女作奠定了费里尼电影的几个基本特征,一是马戏团情结,本片讲的就是在意大利城乡流浪的命运凄惨的杂耍艺人,二是片场的马戏团化,在费里尼的片场场景时搭时拆是很平常的事,这种杂乱也成了费里尼的标签。在[卖艺春秋]推出的第二年,[白酋长](the white sheik)问世,讲的是一个无知少妇被骗后,才发现她一直崇拜的英雄只是个下作的色狼。在这部片子中费里尼开始显露出他的本色:对叙事技巧的热衷,戏谑讽刺的态度,对女人脾性夸张又不失真的描绘。1953年的[流浪汉](I Vitelloni)是费里尼第一部引起国际瞩目的电影,它最终获得了威尼斯电影节银狮奖,在这部电影中费里尼渗入他自己的影子,也是他和尼诺?罗塔 Nino Rota的第一次合作,自此以后尼诺成了费里尼电影的御用作曲家,直到他1979年逝世。

1954年,[大路](La Strada)公映,这是费里尼早期最重要的一部电影,安东尼?奎恩Anthony Quinn和茱莉埃妲·玛茜娜联袂出演。他为费里尼赢得了第一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并在世界上获得了50多个奖。流浪艺人藏巴诺买下了弱智姑娘杰尔索米娜,杰尔索米娜又遇到了一个走钢丝绰号“疯子”的艺人,然后三人的命运改变了,最后藏巴诺杀了“疯子”,杰尔索米娜常唱的歌倒是马戏团唱着,可是她本人却列死了,孑然一身的藏巴诺在黑夜的指引下来到海边,对着大海莫名地哭泣。这部电影成了费里尼电影生涯中最赚人眼泪的一部作品,但对于他的电影艺术来说,最主要的是他在这部电影所显示出的迥异于当时新现实主义的气质:新现实主义的理论和方法都是片面的,电影不应该只是讨论社会现实,导演有表达任何一种现实的权力,无论是社会现实,还是心理现实、精神现实。这部电影在放映以后,受到当时左派的围攻,但费里斯仍认为这是他最喜欢的一部电影:从感情上说,我最喜欢的电影是[大路]。因为我觉得我最有代表性的影片,是自传性最强的影片;无论从个人或是从情感上,这部影片的拍摄给我惹的麻烦最多,给它找制片人也最困难。杰尔索米娜自然是我最喜爱的一个物。他还说这是“我的整个神秘世界的索引大全,我的个性的毫无保留的大暴露。”由于导演自承其中的自传性,费里尼倒底是个怎样的怪物,成了影迷津津乐道并在其电影中苦苦寻找的问题。

拥抱幻境

[大路]使费里尼名声大噪,也是他自立门户的起点。1955年的[骗子](Ilbidone),费里尼继续描摹着颓靡,一个平庸的骗子奥古斯都在费里尼的镜头下充满着悲凉。1957年的[卡比利亚之夜] (Nights of Cabiria)是费里尼的第二部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在本片的结尾声,卡比拉忽然转过头来,若有所思地看了银幕几眼。她那一脸淡然的忧伤被永远地定格在电影史册。他的妻子玛茜娜因出色地扮演了一个头脑简单的低级妓女卡比妮,获得了戛纳电影节最佳女主角。这部电影或者可以说是费里尼与新现实主义完全分道扬镳的作品,电影大理论家巴赞曾有这样一篇文章《[卡比利亚之夜]——新现实主义历程的终结》,专门对此论述。

在1960年的[甜蜜的生活](La doice Vita)中,费里尼与“真实”的告别更是斩钉截铁,记者马塞每天钻在罗马上流社会找新闻,历尽了其中的骄奢淫逸的生活。宗教极热分子,肉欲蓬勃的明星,无所不用其极的狗仔队……电影在现这产眼乱缭乱的幻想中轻快游走,肆无忌惮地画出一个世界整体随落的全景。在这样一部电影面前,试图去解剖分析显得那样软弱无力,费里尼做为一个顽固的不可知论者,他根本就没有想为观众缕出头绪的念头,“我并不想将这个世界系统化”,这是他的宣言。这部光怪陆离的电影一公映,就引起了阵轩然大波,教皇气得拍了桌子,梵蒂冈教廷专门发起一场运动来抵制这部“图谋不轨”的电影,而意大利的上流社会因片子对他们剥皮剔骨地揭露而怒火中烧,左派也因费里尼远离社会底层而颇有微辞。但中伤或辱骂绝不能消弥一部电影的真正价值,在当年的戛纳电影节上,它获得了金棕榈大奖。这也是他和马塞罗?马斯特洛依阿尼Marcello Mastroiamni的首次合作,此后该演员成了费里尼在银幕上代言人。这部电影甚至还创造了一个至今仍具有生命力的词语PAPARAZZO,它成了狗仔队的同义词。

两年后费里尼和德?西卡、维斯康帝联合执导了[三艳嬉春](Boccaccio’70),三个导演分别执导了一个短片,关于女人的一次生动的比喻。费里尼执导的[安东尼博士的诱惑]讲的是鲜奶广告中的性感女郎对一个牙尖嘴利的卫道士看不过眼,决定出来戏弄卫道士一番。女人以费里尼所钟爱的大胸脯为武器,而男人则以水龙头射水御之,水龙头和射水分别被费里尼映射成阳具和射精。费里尼把这个故事弄得特别有意思,他认为电影有表达快乐的权利:我也时刻不敢忘记艺术的表达力除了是与他人共享悲欢的一刻,队了把想象力带入人生这场游戏外,它同时也有好玩欢乐的一面。在这样的年代,偶尔从日常烦琐、从人生晦暗的深处举目舒口气,都会让我们惴惴不安,仿佛自己太奢侈,太离经叛道了。“余暇”成了一段与人的自我、生命毫无关联的空白时光。

八部半

1963年的[八部半](Otto e Mezzo)的影响主不用我多言了,这无疑是费里尼电影天和的一次集中展示,尤其当你知道这部电影是费里尼在完全没有看过毛片的情况下拍出来的之后,当时整个意大利的冲印厂正在罢工,并且时间长达四个月。制片人里佐利命令停拍,行政制片人法卡西拒绝跟片,费里尼用尽浑身解数才拍完这部电影。不过不用看毛片对他是件非常痛苦的事。[八部半]以一个灵感枯竭的导演基多(马赛罗·马斯特洛依阿尼饰)为主人公,他在筹拍他的第九部电影时的经历,回忆、幻想、梦臆以及现实穿插,让人眼花缭乱同时又让人不得不佩服费里尼天才肌的想像力和洞察力。在这部电影中,费里尼对梦的表现可以与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相媲美,片中共有的11个梦成了电影学院研究的范本。开头从紧闭的车中爬出,飞向天空,后来又有根绳子把他扯了下来,以及他被一大群女人围着给洗澡的镜头,都可以称为神来之笔。[八部半]为其后的心理片确立了一个经典范式。而该片在摄影及剪接上的创机关报也不可忽视,费里尼对于运动镜头的把握炉火纯青,在疗养院段落开场的那个镜头中,摄影机如行云流水般地穿行摇移于空间之中,将疗养院复杂的人物交待得有条不紊。基多在服务台和罗马的妻子通完电话后的镜头处理方式,20年代好莱坞才学会。而本片的如同时空穿梭的剪接也被命名为“意识流”风格。费里尼这样解释了他偏爱的梦:梦也是表达我们疾病的一个方式,虽然它跟疾病一样,都在寻找健康,一部电影对我来说,十分接近一个友善却并不令人期待的梦。朦朦胧胧同时又急着暴露身份,有人解释时它羞层不已,保持神秘的时候则令人向往。

费里尼在[八部半]之后,显然觉得剖析自己还不够,于是另一部具有自传色彩的电影出现了,[朱丽叶与魔鬼](Juliet of the spirits)是他的第一部彩色电影,仍由费里尼的妻子玛茜娜主演,一个阔太太对她的富翁丈夫疑神疑鬼,为了达到目地她向私家侦探求助,最终陷入精神崩溃。这部电影被称作女性版的[八部半],荒诞的幻境比起[八部半]有过之而不及,为了表现这种气氛,费里尼经常去造访灵媒和所谓通灵人士。费里尼在片中继续了他对女性肆无忌惮的幻想,片中对外遇的解释更是让人瞠目结舌,所谓偷情只是把自己的性器官借给别人用一下而。在此片之后,他和妻子多年没有合作,直到 1985年的[金格和弗雷德]。

高潮后的费里尼

相对于[八部半]和[朱丽叶与魔鬼]的成功,1968-69年的[死亡精灵](Spirits of the Dead)和[爱情神话](Satyricon就显得失败了。费里尼也在这时开始遭受一睦对他宠爱有加的评论界的批评,有些批评无疑是中肯的。这时的费里尼显然对心灵那个神秘的世界有些沉溺过头了,而且开始苍白重复以前的作品。但费里尼并不认同这种看法:我好象和十七岁那个满心压抑不住的好奇、一再拖延不愿正经严肃正视前途的自己没什么两样。即使在现在,热切地等学校最后一天休业式钟晌的感觉依稀栩栩如生得令我不好意思。他年轻充沛的创造力很快消解了一切,1970年代初,费里尼先后推出了[小丑]( I clowns)、[罗马](Fellini Roma)、[阿玛珂德](Amarcord)等几部作品。在[小丑]中,费里尼扮演了一个记录片导演,在巴黎东游西逛地找寻已被人们淡忘的小丑,在[罗马]中费里尼担任旁白,用他那双特殊的眼睛,哀叹罗马的消亡。[阿玛珂德]是费里尼后期最为辉煌的一部,阿玛珂德本是费里尼故乡里米尼的方言,也就是“回忆”的意思,费里尼用饱含热情的笔触表达了他刻骨铭心的青春期记忆,电影中那个叫做Cambettola的地方就是费里尼小时经常去的一大片树林,在那儿,他曾听着牛叫的同时,看到空中飘浮着一条红棕色毯子,它最后飘进他的右耳;在那儿,他时常感到自己飞到了白杨树梢头,就像是在游泳,轻风吹过他的头发。

费里尼天才般的想像力在[爱情神话](Fellini satyricon)、[卡萨诺瓦](Fellini’s Casanova)、[女人城](Lacitta delle donne)中表现得最为夸张,不动声色地讽喻现实的沉沦,[卡萨诺瓦]则为我们描述了这位18世纪威尼斯科学家放荡至极的一生,他唯一热爱就是性交,最后以和一个机器人的交合结束了他惊世骇俗的性欲。而[女人城]中的主人公误入了一个全是女人的城市,主人公在其中吃尽苦头,而这位老兄的一位同学正在为他和第一万个女人性交而举行庆祝晚会。我们必须承认费里尼的坦率,即使他被女权主义者骂得狗血淋头。

八十年代后,费里尼无论如何努力,他的才华已不在巅峰状态,而他似乎也开始对那种极尽绚烂的叙述方式减淡了兴趣,1983年的[与般同行](and the Ship Sails On)就是费里尼这种状态的准确产物。一次世界大战前夕,一艘满载所谓贵族的在般,一群塞尔维亚难民的到来,让船上的各色人等露出了丑陋而又忍俊不禁的情态。费里尼仍然熟练地为我们制造着梦幻,但他同时会在不经意间把拍片现场暴露给观众,在40年的拍片生涯后,他决定告诉观众现实与梦想的边界。在费里尼 1990年落幕之作[月吟]之前,费里尼还拍了两个电视广告,两部长片[舞国]及[访谈录]。[舞国]由他在银幕上的代言人马斯特洛依阿尼和妻子玛茜娜主演,讲了一对老搭档受综艺节目之邀重出江湖的故事,费里尼在缅怀过去的同时,还不忘夹枪带棒地对电视这一媒体冷嘲热讽。[访谈录]则可以说是费里尼这次终于亲自扮演了一把自己。[月吟](the Voice of the Moon)在1990年公映,这部由《怪人们的月亮》改编的电影,由意大利喜剧大腕罗伯特?贝尼尼主演,这位老史在当年奥斯卡上的行为艺术至今让人印象深刻。但作为费里尼的最后一部电影,这个句号并不令人耳目一新。反而是他此后时常念叨的“我还可以再拍一部电影”令人印象深刻。

1993年10月30日,费里尼病逝,意大利为其举行国葬,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专门铸造了费里尼勋章,媒体一片悲容,人人都为之逝世摇头扼腕。谁也没有看到费里尼在云上一脸轻松的面容,梦再不用醒来。

(作者:跳舞de龙 编辑:)